巨石呼啸着砸进马群,惨叫声里,张五看见自己的儿子正举着短刀,混在步兵里往前冲。那孩子手里的刀,是用去年新炼的精铁打的,比魔月正规军的兵器还沉三分。
蛮荒的阿山在马上瞥见了那架投石机,心里一紧——他认得那绞盘的齿轮,是魔月《天工图》里的样式,没想到这些农夫竟用得如此熟练。他刚想下令分兵去拆,却见魔月的骑兵突然冲了上来,虽招式生涩,却像群不要命的疯狗,死死咬住他们的阵型。
战鼓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来自魔月的步兵方阵。他们举着盾牌,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推进,盾牌上的箭孔密密麻麻,却没人后退。最前排的士兵嘴里咬着麦饼,那是今早从农夫手里接过的,饼渣掉在地上,很快被血浸透。
阿山的弯刀劈断了第三支长枪,却发现枪阵像片永远砍不倒的森林,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农夫与步兵,正像潮水般漫过来,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韧劲。他忽然明白,魔月真正的杀招,从不是那些笨拙的骑兵,而是这些把土地、粮食、儿子的命都押上战场的人——他们或许没有天生的骑术,却有着用血汗熬出来的狠劲,像荒原上的野草,烧不尽,砍不绝。
晨雾还没散尽时,魔月帝国的步兵方阵已在荒原上扎下根。长枪兵的枪杆在露水裡泛着冷光,三万支枪尖斜指天际,晨光顺着枪刃流淌,在地上织出一片晃眼的银网——枪身是枣木芯裹着精铁,沉甸甸压在肩头,却被他们挺得笔直,枪尾抵着预先凿好的凹槽,三排枪阵错落咬合,连风都钻不进缝隙。最前排的老兵王铁山眯着眼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搓手又握紧枪杆,指节泛白:「这阵仗,就是蛮荒的铁骑来了,也得在咱枪尖上撞个窟窿。」
刀盾手挨着枪阵站成第二列,左手铁盾往地上一顿,「咚」的闷响能震得脚底板发麻。盾牌边缘磨得锃亮,映出他们紧抿的嘴角,右手环首刀的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浸过桐油的木鞘在阳光下泛着深褐的光。李二狗的盾上还留着上次大战的箭孔,他摸着那窟窿嘿嘿笑:「这盾救过老子三次命,等下就让蛮荒的蛮子再尝尝厉害。」
弓箭手藏在最后排的箭楼阴影里,弓弦被手指反复摩挲得发亮。他们脚边的箭囊堆得像小山,羽箭尾羽统一用了雁翎,搭在弦上时能听见细微的「嗡」声。神射手赵三眼眯着眼瞄向百米外的枯树,指腹搭在箭簇上——那簇淬了乌头汁的铁尖,连阳光都似被染得发暗。他忽然吐出嘴里的草茎,低声道:「看那树杈,等下第一个蛮子的喉咙,就定在那儿。」
突然,西角的床弩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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