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工吃饭,吃的是红薯稀饭,轮到他就剩一点点底,连碗底都盖不住,他只能就着水啃了些干馍馍,结果去洗完回来被子湿透了,丝毫干的地方都没有。
跟他同住的人,都躺在自己的地铺上,裹着被子睡下了,一点儿异常都看不出来,明显是不敢也不想掺和。
他们这边十月份就已经开始冷了,晚上不盖被子是冻不死人,可也不是好受的,更何况明天还得去挖水渠。
陆晏洲被分到的,是挖石头搬运的活,那是最需要力气的,吃不好睡不好哪儿来力气?
陆晏洲站在房间,眼睛盯着湿透的被子,拳头握的咯嘣咯嘣响。
用脚趾头想,他都知道有人故意针对他。
这人是谁——
显而易见。
他若不是被下放来改造的资本家少爷,绝对能把对方收拾了,可偏偏他就是,真闹起来他讨不到好处,那些人合伙把他弄死了,随便编个罪名都能敷衍。
被下放的人员,没有普通人拥有人权。
他还有老婆孩子,他必须得退让。
过了好几秒,陆晏洲握紧的拳头才松开,抱着自己的被子出去,找地方挂起来晾着,打算穿着衣服将就睡,江问瑜给他做的衣服厚。
他刚转身,就有道瘦小的身影跑过来,拽住他的胳膊小声道,“晏洲,你跟我过来说话。”
说着就把他拽到旁边隐蔽的地方,探头确定没人才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发现那群人就是在针对你。”
“往你被子上倒水的是公社的张伟,我刚刚看见他端了一盆水。”
“你今晚跟我挤挤,我那被子虽然旧了,好歹也是条被子嘛。”
说话的人叫赵耀,也是被下放的资本家。
瘦小又佝偻,完全看不出富裕过。
先前他差点儿被水渠上面掉落的石头砸,是陆晏洲拉了他一把,他惦记着这份恩情。
陆晏洲拍拍他,“你自己回去睡吧,我衣服挺厚实的,挨挨就行,你别跟我走的太近,若是连累你就不好了。”
陈向东不是好人,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
赵耀想想,抬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你把我的衣服穿着,我晚上有被子冷不着。”
“你从家带的吃的快完了吧?我明天打饭的时候藏一点儿,偷偷分一些给你吃。”
“不用了。”陆晏洲按住他的手。
“我的衣服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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