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三十余人,所掌事权不过寥寥。
英国公张惟贤、定国公徐希皋列位班首。
平日里有六部九卿推选议事,他们能够参与,但也就只是如此了。
往下,保定侯梁定勋掌京营,襄城伯李守琦掌大汉将军,灵璧侯汤国祚掌红盔将军,驸马都尉侯拱辰掌宗人府。
……其余勋贵,要么在五军都督府轮转,要么备宿卫而已。
从贪腐之事上,更能窥见勋贵事权狭小的尴尬之处。
毕竟大明朝,有多少权,才可以贪多少钱,那是明码标价,板上钉钉的。
给事中虽然只有七品,但位卑权重,年入三五千金不等。
过往首辅冯铨、田尔耕这等角色,收贿也是万金万金的收。
而到了勋贵这里就惨了。
去年魏忠贤纠出来的京营包揽弓箭钱粮案就在眼前。
总督京营的泰宁侯陈良弼,分了一千六百两,还得分润五百两给恭顺侯吴汝胤。
而工部区区一个虞衡司郎中,在这事里就独得一千五百两,往下的工部主事也有三百两可分。
就算如此,总督京营,也已是在京勋贵们能谋到的最肥的差事了。
因此,大部分勋贵的精力还是在自己的田地、商铺、矿洞之中。
奏请盐引、田土、矿地才是他们孜孜以求的东西。
房山、涿州的煤炭、石矿,全是他们占坑私挖的身影。
所以,北直隶改革,动得最狠的就是这批勋贵的利益。
因为北直隶最大的地主是皇帝,其次就是勋贵,再次才轮到本地士绅。
做任何改革,都要分清楚利益所在。
北直隶改革之中,潜在的对抗力量,地主文臣还要往后放放,这帮勋贵才是受损最为严重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搬到西苑认真殿的原因。
无他,左右狭窄,管理简单,只需笼络数百亲卫,就能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
旁边又临着湖水,着火了救起来也简单。
开完这次会后,要再清一次宫了……
朱由检心中默念一句,脸上却已转出温和的笑容,开口道:
“勋贵与国同休,这大明中兴之事,自然不能不参与。诸位然否?”
一句话,让沉寂的勋贵群体中起了一丝微澜。
自新君登基以来,他们感受到的只有漠视和无视,此刻皇帝的主动垂问,不啻于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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