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卢象升被这笑声搞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股恼火从心底升起,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终于,朱由检的笑声停住了。
他直起身,走到卢象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卢卿啊……”
朱由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幽幽开口道。
“你不诚啊。”
卢象升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难道……?
只听朱由检淡淡开口:“朕今日召成卿、王卿入见,问的第一个问题,都是‘此天下是否已到了该革弊之时?’”
“朕看,这个问题,倒是不用问卢卿了。”
卢象升眼神一亮,拱手就要作答:“臣……”
“你是不必答这个问题了。”朱由检却将手一摆,打断了他的话。
他伸出一根手指,细细道来:
“其一,你言十万、二十万之数,是在试探朕有否平灭辽东之心,又对这桩军国大事,预期到了何种地步。”
卢象升的脸色瞬间一僵。
朱由检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你言离任后贪腐再起,是在探究朕有否澄清吏治之志,而此‘吏治’,又到底是治标,还是治本。是到官员,还是通到胥吏。”
卢象升内心,已有些汗颜。
朱由检语速开始加快。
“其三,你言漕运空船之事,是在试探朕是否有整顿漕运,乃至变通漕运之心。”
“其四,田额不实,是在试探朕是否有清丈天下田亩之心!”
“其五,所谓兴农教事,是在试探朕是否愿在北直隶,再行农耕之事!”
朱由检说到这里,将完全摊开的五根手指在卢象升面前晃了晃,戏谑地问道:
“怎么?卢卿是以为朕没有读过《潞水客谈》,还是以为朕不知徐贞明、王应蛟、左光斗、徐光启诸公之事?”
一连串的名字,如同连珠炮一般从年轻天子的口中吐出。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段朝堂的往事,一番改革的艰辛。
卢象升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愧得无地自容,只能尴尬地拱手道:“臣……臣不敢。”
朱由检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
他没有再看卢象升,而是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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