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
根基尚浅,行事风格自然也就五花八门。
远的不说,他那岳父不就是典型的这类新贵吗?
“其三,则是爵位断代,多年之后,再从远支旁系中选人袭爵的。”
“此等情况,往往伴有争爵、冒袭之事,人心繁杂。其袭爵之人表现如何,更是只能看其本人的心性了。”
“便如近些年的新建伯爵位之争,便是如此。”
新建伯?
朱由检的记忆被触动了。
他迅速在脑中搜索,新建伯……王守仁!
竟然是心学大家王阳明的爵位!
朱由检心中一阵感慨,真是应了那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豁达如王阳明,他的后人,照样要为了这世间的权势名利,争得头破血流,斯文扫地。
这不就是“家道中落的破落贵族”,各类里也多的是。
张惟贤见皇帝陷入沉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
“陛下,其实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分法。”
“其中又可按流爵与否来分,一般而言,若为流爵,因其爵位不能世袭罔替,贪腐总会更甚,但做事,也往往会更勇,只求博一场富贵。”
“又可按南京、北京来分。南京勋贵多受南都文风浸染,文气稍重;北京勋贵身处中枢,武风更盛。但这些,都只是大致而论,终究不可一概而论。”
说到这里,张惟贤站起身,对着朱由检深深一揖,神情恳切地说道:
“是故,陛下问,勋贵贪腐,可能用否?臣的回答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还是坦然道:
“若论贪腐,勋贵之中,其轻重程度或有不同,然可谓举目皆贪,无一绝对清白。”
此言一出,朱由检不由眉毛一扬。
张惟贤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反而露出一丝释然。
“陛下英明睿武,远迈前朝,臣不敢以虚言欺瞒。”
“就连……就连微臣的府上,日常迎来送往,也少不了有多份常例孝敬收下。”
他轻轻点了一句,却终究不敢多说自家的事,话锋一转,立刻跳了过去:
“譬如丰城侯李承祚,前些年攀附魏逆,为商贾奏请淮盐之利,又因商人请托而去言东江移镇之事,行径诚然可笑。”
“然其人也曾三度上疏,请求朝廷整顿兵事,甚至自请出关带兵效力,这难道不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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