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正在翻涌着何等可怕的惊涛骇浪。
贪腐的数额巨大,结党的网络庞大,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让他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冰冷了然。
毕竟当初朱标去陕西考察,名义上是考察是否适合迁都,其实是调查陕西的贪腐,以及一些关于朱樉、朱棡结党营私的事。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关于陕西工程、军械调拨、东宫旧人王福、以及其死后发现的巨款和地域关联的片段时,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没有问‘是否属实’,因为蒋瓛敢报上来,必然是经过了初步核查的。
他也没有问‘能否定罪’,因为这些材料,单拎出来哪一件,都无法直接定罪。
当然,如果是别人,他也不需要太确凿的证据,但关系他儿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是一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掌控了帝国三十年的皇帝。
他太熟悉权力运作的阴暗角落,太了解这些看似不相关的‘巧合’背后,往往隐藏着怎样精密的算计和恶毒的意图。
他的儿子们……他的两个好儿子……秦王、晋王……
为了权力,为了那个位置,会不会用如此隐晦、如此阴毒的手段,对他们的大哥,帝国的储君下手?!
他直到现在都无法确定。
一股蚀骨的寒意和暴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但他强行压下了。
如同当年对付胡惟庸一样。
越是惊天大案,越要隐忍,越要查得清清楚楚,要等到所有魑魅魍魉都浮出水面,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清。
他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儿子们参与了谋害太子。
傅友文他们的攀咬,更多是恐惧下的推卸责任。
那些‘巧合’,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他不能仅凭猜疑就对亲生儿子,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藩王动手。
那会动摇国本。
但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下去,并且布满了怀疑的荆棘。
他将卷宗轻轻合上,抬起眼,目光深不见底地看着蒋瓛:“所有牵扯贪腐结党之官员,无论品级,证据确凿者,依《大诰》严办,决不姑息。”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
这意味着又一场大规模的血洗。
“至于其他……”
老朱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微妙:“涉及藩王事宜,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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