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楼传来:“赵道长!我的老朋友!”
巴桑大步走来。他五十出头,身材高大微胖,面庞红润,蓄着精心修剪的短须,头戴狐皮帽,身穿锦缎藏袍,领口袖口镶着水獭皮。虽是藏人贵族,举止间却有汉地士绅的风度。
“巴桑老爷,久违了。”赵清真合十施礼。
巴桑一把拉住他的手,仔细端详:“瘦了,也黑了。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金沙江的事我听说了,该死的黑狐!放心,这个仇,我巴桑一定替你报!”
“多谢老爷挂怀。些许损失,不足挂齿。”
“走,屋里说话。”巴桑引赵清真进入主楼客厅。
客厅装饰奢华,地上铺着厚实的藏毯,墙上挂着唐卡和兽头,铜制火盆里燃着牛粪,温暖如春。仆人奉上酥油茶和“卡塞”(藏式油炸面点)。
巴桑屏退左右,神色严肃起来:“赵道长,咱们是老交情,我就直说了。眼下时局,不同往年。”
“愿闻其详。”
“朝廷对藏地的政策在变。”巴桑端起银碗,啜了口酥油茶,“洪武皇帝这些年平定西南,收服云南,接下来自然要加强对乌斯藏和朵干的控制。新任朵干都司指挥使陈继先,就是朝廷的先锋。”
赵清真不动声色:“这对老爷的生意有何影响?”
“影响大了。”巴桑放下碗,“陈大人一到,就提出要改革茶马贸易制度。第一,所有往来商队必须在都司衙门登记,领取‘勘合’(通行证);第二,税收从货值的一成提高到两成;第三,禁止私茶入藏,所有茶叶必须通过官办茶马司交易。”
赵清真心中一沉。若真如此,他的生意模式将难以为继。
“老爷可有对策?”
巴桑微微一笑:“对策自然有。陈大人虽是朝廷命官,但要在藏地站稳脚跟,还需我们这些本地人的支持。这几日我与他周旋,已探得他的底线——税收可商量,但‘勘合’制度必须实行。他的目的,是要掌握所有商路的动向,防止走私,也防止...”他顿了顿,“防止有人与蒙古残余势力勾结。”
“蒙古?”
“不错。”巴桑压低声音,“虽然元朝已亡二十余年,但漠北仍有蒙古部落蠢蠢欲动。朝廷担心他们与藏地某些势力联合,所以要加强控制。”
赵清真恍然大悟。原来茶马贸易背后,还牵涉到如此复杂的政治军事考量。
“那老爷需要我做什么?”
“两件事。”巴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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