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席位上坐下。
内侍奉上热酒后悄然退下。
“这三年,”嬴政缓缓开口,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在对着那株老梅诉说,“朕走过很多地方。”
“从关东的阡陌,到南楚的烟雨,从巴蜀的栈道,到北疆的风雪。”
“看到了很多,也听到了很多。”
“朕看到了,朕的法令,在大多数地方,确实如同刻在石头上的字迹,官吏奉行,百姓遵循。”
“邯郸街头的稚子诵律,不是虚言。”
“这秩序,是帝国的根基。”
“但朕也看到了,在那些偏远郡县,法令的执行会变形,会因官吏的惰怠或私心而打折扣。”
“看到了黔首在缴纳赋税,服徭役时的艰辛,看到了新开垦的荒地需要更多的水渠与耕牛,看到了边陲戍卒在苦寒中对家乡的思念。”
“朕听到了市集上商贾对简化税目的称颂,也听到了里巷间老吏对某些过于细碎律令的抱怨。”
“听到了百姓感念统一带来的太平,不再受战乱流离之苦,也听到了他们对地方上某些酷吏的恐惧与无奈。”
嬴政走到赢子夜面前,坐下,端起酒盏,声音变得低沉而郑重。
“子夜,朕这一生,以法为骨,以术为用,以势为凭,兼并八荒,缔造了这前所未有的帝国!”
“此法、术、势,乃开国之利器,定鼎之基石,不可轻废。”
“然,打天下与治天下,终究不同。”
“守成不易,开拓更难。”
“这其中的平衡,便是为君者最难,也最需掌握的术。”
“你监国三载,所为之事,朕皆看在眼里,北疆水患,你处置果断,税制争议,你调和有方,用韩信等新将于要害,而不忘荣养王贲等老臣于北地。”
“纳百家之言以实政,而不使朝纲纷乱……”
“你既有朕之决断魄力,亦有扶苏之仁怀胸襟,更难得有包容并蓄,择善而从之智慧。”
“此非人力所能强求,实乃天赐大秦之福!”
赢子夜心中激荡,离席跪倒:“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
“儿臣所为,不过谨遵父皇教诲,恪守本分,倚仗群贤,战战兢兢,唯恐有负父皇所托!”
“起来。”
嬴政伸手将他扶起,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通体墨黑,却隐隐有血色纹路流动,造型古朴奇特的龙形玉佩,以一根磨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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