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缓缓翻开。
上面记录着去年宣德六年,大同镇因粮草延误半月。
导致三千营士卒哗变,斩杀运粮官的血腥事件。
公堂之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的公爵身上。
不过江源的脸上,始终平静如水。
他合上案卷,抬头看向张英,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此事,本公,接下了。”
…………
是夜,兵部档房。
这里是整个衙门最偏僻的所在,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朽与尘土混合的味道。
江源独自一人,坐在一盏孤灯之下。
他的面前,堆放着小山一般的陈年案卷。
不仅仅是兵部的,他还动用了安国公的特权,从户部,工部调来了近十年来所有与北境相关的文书。
粮草的征发记录,民夫的伤亡名册,驿路的修缮图纸,边镇的气象报告。
甚至是一些边军伙夫的抱怨信。
在他眼中,这些冰冷的文字与数字背后,隐藏着一个个鲜活的问题。
“宣德三年,通州至居庸关,因秋雨连绵,道路泥泞,三万石粮草,损耗近四成……”
“宣德五年,工部奏请修缮山阴道,户部以国库空虚为由驳回,次年,运粮车队于此道翻下山谷,人马皆亡……”
“宣德六年,征调民夫五万,实到三万七千,其中多为老弱……沿途逃亡、冻死者,竟达六千余人……”
江源的笔,在雪白的纸上飞快地移动着。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有一种庖丁解牛般的从容。
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专家,但是他所接触过的知识与案例,远超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象。
更何况,这些年跟在父亲江澈身边,耳濡目染,加上在江澈离开北平之后。
他对北境的地理民情,早已烂熟于心。
张英他们以为这是个死局,但在江源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充满了漏洞,亟待优化的管理学问题罢了。
时间在烛火的跳动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窗外,从月上中天,到晨曦微露。
当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
江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他的面前,一份厚达数十页,图文并茂,逻辑缜密。
名为《论北境军需水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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