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一过,巴黎慢慢从节日的慵懒中苏醒过来。
街道上的栅栏还装饰着冬青花环,人们已经回到了日常的节奏里。
马车碾过沥青路的声响开始变得密集,早晨的咖啡馆又坐满了客人。
大伙谈论的话题,十有八九都绕不开还在喜剧院热演的《咖啡馆》。
这出戏的火爆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黎塞留厅的票已经卖到了三月底,两天一场,场场爆满。
排队购票的队伍能从喜剧院门口一直排到街上,观众们愿意为了它在寒风中站上一两个个小时。
黄牛票的价格翻了三倍,依然供不应求。
《咖啡馆》与莫里哀的《伪君子》《悭吝人》,拉辛的《费德尔》《安德洛玛克》,小仲马的《茶花女》……
一起成了支撑整个巴黎圣诞演出季票房的支柱。
区别在于,其他那些是经过时间考验的经典,而《咖啡馆》只演了一个月。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出戏的观众构成。
池座里依然坐着衣冠楚楚的绅士淑女,但楼座和后排,明显多了许多普通市民的面孔——
小店主、职员、工匠,甚至还有工人打扮的年轻人。
他们攒了很久的钱,只为来看一眼这出被报纸称为“透视了法兰西灵魂”的戏。
而《咖啡馆》也确实没有辜负他们。
它不像《雷雨》那样需要一定的文学修养才能完全领会其中的悲剧力量,也不像《合唱团》那样依赖音乐打动人心。
《咖啡馆》太接地气了。
那间破败的“金太阳”咖啡馆,那些为生计发愁的小人物,那些幽默中带着刺的台词……
简直就像从巴黎的街头剪下几个碎片,直接搬上舞台的。
于是,戏里的台词很快就溜出了剧院,融入了巴黎的日常生活。
1月10日,午后,普罗科普咖啡馆
两个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各摆着一杯黑咖啡。
其中一个是书商,另一个是印刷厂老板。
书商翻着账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面粉又涨价了,纸价也跟着涨,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印刷厂老板啐了一口:“可不是!我那儿有几个工人昨天来讨薪,说面包都快买不起了。
你猜我跟他们怎么说?我说,‘你当我这小厂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花不完?’”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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