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仅仅是旁听席,连法官席和检察官席上都产生了骚动。
贝尔纳庭长与身旁的两位陪审法官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疑与不安。
亚历山大·迪蓬检察官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准备了一场激烈的控辩交锋,却没想到对手直接放弃了抵抗。
如果在如此汹涌的民意下,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判处莱昂纳尔监禁或流放,那将无异于一场政治灾难。
这不仅会坐实莱昂纳尔在门外所说的“法官的袍服包裹着政客的意志”,引发民众剧烈反弹;
更会将他们这些司法官推到风口浪尖,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届时,他们面临的恐怕不仅仅是辞去公职这么简单,甚至有可能被追究责任。
无论是法郎还是职位许诺,在滔滔民意面前,都不是那么牢靠。
法庭内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贝尔纳庭长清了清嗓子,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偏离了预设轨道的审判。
他也是刚刚才收到要尽力减轻莱昂纳尔刑罚,甚至判他无罪的指示,还没有来得及考虑怎么操作。
短短几分钟时间,法庭的文书是改不了了,他刚刚全程都是硬着头皮在念经。
可莱昂纳尔直接认罪这个举动,直接封死了所有的操作空间。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检察官亚历山大·迪蓬站了起来:“庭长先生,鉴于被告当庭认罪的态度,或许……
或许我们需要更准确地理解被告的真实意图。”
贝尔纳庭长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示意亚历山大·迪蓬继续往下说。
莱昂纳尔也十分惊讶,看向了对面这位检察官。
亚历山大·迪蓬同样转向了莱昂纳尔,语气放缓:“索雷尔先生,你声称你反对殖民行动,这是否主要是出于一种……
一种人道主义的悲悯?你是否只是因为读到报纸上的伤亡报告,对法国士兵以及殖民地民众的伤亡感到痛心与惋惜?
因而在情绪激动下发表了过激的言论,而并非从根本上反对共和国的殖民政策本身?
你的初衷,或许并非是质疑国家的决策,而是呼吁更加谨慎地使用武力,减少不必要的流血?”
法庭的旁听席传来一阵哗然。
亚历山大·迪蓬的问题几乎就是在为莱昂纳尔铺设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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