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莱昂纳尔刻意拉长了语调,然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那打败过我们的德国,甚至是俄国,是不是也带领法兰西,从‘野蛮’和‘落后’,走向‘文明’呢?”
一个穿着旧军服的老兵忍不住脱口而出:“荒谬!”
他脸上充满了被侮辱的愤怒。
一个绅士也失声反驳:“这怎么能一样!”
他们都站在距离莱昂纳尔比较近的地方,所以声音很清晰地传递到了台阶上。
莱昂纳尔立刻抓住了这反应:“是的!荒谬!”
他的声音就像是审判的号角:“你们会觉得这是荒谬绝伦的!是绝不可能承认的!那么,请你们告诉我
——为什么当法国对更弱小的民族做同样的事情时,这就不是荒谬,而是‘荣耀’和‘文明’了?”
他环视着下方那些张红的脸、那些闪烁的眼神,停顿了了十几秒,给他们消化这些情绪的时间。
然后莱昂纳尔又开口了,这次的语气更加严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虚伪’能够形容的了!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肤浅’!一种拒绝思考、拒绝自省、只会跟着权力和情绪随波逐流的‘肤浅’!
而在我看来,这种集体的、不自知的‘肤浅’,就是最高层次的邪恶!
因为它让罪恶穿着华服招摇过市,让不义戴着桂冠接受欢呼!”
人群中,一些确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和真正的共和派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羞愧和认同的神情。
左拉紧握的手杖微微放松,他凝视着莱昂纳尔,眼神复杂,既有担忧,更有欣慰。
莫泊桑完全沉浸在这番言论中,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嘴里无声地重复着:“肤浅,是最高层次的邪恶……”
莱昂纳尔的声音低沉下来:“身在这样一个‘肤浅’的国度,任何不合时宜的思考,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我承认,我思考了,我揭示了,我触犯了这‘肤浅’的禁忌!这,就是我的第二项罪!”
莱昂纳尔看向广场上那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来支持他的。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悲悯,有疏离,更有疲惫。
“最后,我要向你们——站在这里的所有人——认罪。”
这话一出,支持者们脸上再次写满了错愕和不解。
“向我……我们认罪?”
“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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