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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刺目的、短暂的瞬间,无数双眼睛透过望远镜或者监控画面,清晰地看到,在如同巨兽骨架般的盘古堆核心结构下,在冰冷如铁的钢梁之间,那位年轻的总设计师的身影并未安然坐在总控中心——他竟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了作业平台的上层。
他戴着一副薄如蝉翼却能抵抗极端低温的特制手套,俯下身,亲手抚平一片替换下来、因意外而略微卷曲、不起眼的0.3毫米厚度的铝箔隔热片的微小边缘。
那微小的起伏,在他手中被极其轻柔地调整、压实。
灯塔般的光束将他挺直专注的脊背勾勒出一道逆光的剪影,这渺小的人影与后方在幽暗夜幕中拔地而起的盘古堆巨影,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突。
微小与浩瀚,精准的指尖微调与开天辟地的能量之梦,在这一刻,以冷冽严酷的工程美学,达到了某种震撼人心的和谐统一。
光束移开,人影重新没入钢架的阴影之中,仿佛刚才那充满象征性的一幕只是海风带来的幻觉。
而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几乎每一个参与盘古堆工程的人,从技术权威王世峰、李卫国,到负责安保的吴峻,再到搬运材料的普通工人,都在心里默默记录着关于总设计师洛珞的种种“传说”。
他们看到深夜里,主控中心大楼顶层那间标注着“总设计师室”的灯光,常常是最后熄灭,却又常常在凌晨第一缕微光浮现时便已亮起。
他们看到巨大的安装平台上,洛珞穿着合身的工装,不像寻常高层那样远远视察,而是走到核心部件旁,手指在冰冷的合金表面上精确滑过,仿佛能感知到纳米级的瑕疵。
他曾在一堆纷繁复杂的监测数据中,仅凭细微的数值波动,就断定一处看似完美的密封焊缝内部存在应力集中点,要求立刻进行无损探伤复查。
起初有人不解其意,但当探伤报告显示确有一个潜在裂纹时,现场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后怕与随之而来的叹服。
副总工王世峰不止一次地对李卫国感慨:
“老李,我看着洛总啊,感觉他把这儿当成了命根子,简直像对自己的产业一样上心。”
李卫国深有同感,回忆洛珞为了优化一处磁流体稳定场发生器的连接结构,亲自抱着图纸和技术手册在地板上通宵达旦地推演计算的样子,摇头叹道:
“何止是产业?简直像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你没注意到他眼神深处的东西?那不是对聚变堆商业价值的渴望,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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