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太宗的遗诏被我封存在巨鹿族中。我身故之后,后人万不可启用,以免授人以‘谋逆’之柄。”
“此乃我顾氏大忌,万不可因一纸遗诏,累及阖族。”
顾靖一边说着,一边竭力撑起身子,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扫过在场众人:“至于御史台——”
他顿住,双手不由得按住额头,表情骤变,似乎是极为的痛苦。
直至片刻之后,才稍得喘息,深深吸了口气,续道:“御史台权势过重,此乃时势使然,亦是我有意为之。”
“自大唐开国至今,”
“这御史台便一直握于我顾氏之手。”
“然尔等才具不足,能守住御史台已属不易。他日若有人欲削其权柄,尔等不必强争。”
“此乃我予尔等预留的退路。”
——退路!
顾靖这种人就不可能不做出这种准备,尤其是在他已经看出了家族子弟才能的情况之下。
声声悲泣之音瞬间响起。
眼见族中长辈弥留之际,仍在为子孙后路殚精竭虑,众人怎能不痛彻心扉?
“父亲!是孩儿无能,累得父亲弥留之际仍要挂怀!”
长子顾豪强忍悲声,一边拭泪,一边竭力让话语清晰,“父亲放心,儿定当竭尽全力,保全家族基业,效法父亲与历代先祖!”
话音落下,身后众人亦齐声应和,声音哽咽却坚定。
顾靖就这样靠在榻上看着众人,并未因他们的誓言而彻底安下心来,但也明白自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交代么?
已经足够多了。
后世子弟如何行事,终究非前人所能周全。
他轻轻一叹,忽而侧首望向窗外。
澄澈的天空映入眼帘,他的目光愈发复杂,唇边逸出一声轻语:“父亲,太宗陛下靖,未负二位所托吧?”
“开元啊”
声音渐如游丝,在满室子孙的凝望中,他缓缓阖上双目,再无一丝气息。
与此同时,城门之外。
皇帝的车驾终是驶入了城中。
此行实在是太过于心急,甚至就连留给大臣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这刚刚上任的官员也只能是出城迎驾。
李隆基没有任何废话直奔官舍而去。
然,未及踏入官舍大门——
便见一众顾氏子弟自内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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