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第一时间就进行了第二次尊儒,公羊春秋得以大兴,取代黄老道学成为大汉国学。
虽然在元朔四年时,恩师又遭遇丞相公孙弘陷害,出任胶西王刘端国相,受了不少刺杀,但最后还是完好无损走出了胶西国,回到朝廷后,先为太史令,再为御史大夫,后来朝局变化,连天子的紫微星都黯淡了,恩师便回到陛下身边,重新担任博士至今。
官位,恩师官至三公,学问,恩师成就国学,世事如此,夫复何求啊?
董仲舒望着吾丘寿王,叹息一声:“子赣,可知江都易王如何尊重我?”
“请恩师赐教。”
“那是江都易王希望我能像管仲辅助齐桓公一样来辅助他,以篡夺中央政权。”
吾丘寿王惊了。
不想江都易王有如此隐秘。
与其说是尊重恩师,不如说是想借恩师的智慧谋反篡位。
“窦太皇太后下世之后,陛下大兴儒道,然非重用我学,实为曲解统治,不然,陛下为何不予我高爵重臣,反为公孙弘所计,逐我于胶西?”董仲舒继续道。
自古功高莫过于救主,可若是驾来救你,又当如何?
建元六年,陛下从窦太皇太后手中救下了他,董仲舒就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是,就在他立志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时,陛下却直接“索要”了回报。
公羊己学遭遇了陛下恶意曲解,凡是利于皇权统治的部分,被陛下保存下来,凡是限制皇权的部分,被陛下尽数舍弃。
明经取士,经学思潮是形成了,连他自己,都被视为“儒者宗”。
可是,公羊家,乃至整个儒家,在陛下心里,不过是只“会咬人的狗”。
吾丘寿王哑然。
董仲舒苍老嘶哑的声音一字一板:“江都易王也好,陛下也罢,名为兴儒,实为谋私,把我一辈子的学问,把先贤数世的心血,随意打扮成想要的样子!”
“我,公羊,儒家,是女闾中人吗?”
吾丘寿王听出了那低吼声中的愤怒,犹如即将喷薄的火山。
“那为什么?我、公羊、儒家变成了陛下、变成了统治君主想要的模样,当今太子又要弃我、弃公羊、弃儒家如敝履呢?”
董仲舒是在对吾丘寿王发出质问,也像是在对陛下发出质问,更像是在对华夏发出质问。
那样的儒家,根本不是他,不是天下儒生想要的,而是受迫于权力,做出的改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