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栓,让他持自己腰牌将东西马上送到军机处交和中堂“签收”。
并交待小栓一句:“告诉中堂大人,这就是马骨。”
马骨什么意思,和中堂门清。
看过佐领太平的深刻检讨书后,中堂大人会心一笑,继而把东西往袖中一揣便进宫了。
养心殿东暖阁内,檀香袅袅,只这香味中始终有股淡淡的老人味。
老太爷的身子骨就跟江南的黄梅天似的,时而瞧着云开日出,转瞬又能阴雨连绵。
和珅来时老太爷正在塌上打盹,脸上的老年斑愈发明显,呼吸声也比往常粗重许多。
听李公公说和珅求见,老太爷有些费力地抬了抬手,连话都懒得说,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陪伴老太爷也有三十多年的李公公立时明白这是准了的意思。
“奴才和珅,恭请主子圣安!”
进屋的和珅利落打千,声音又轻又柔,生怕有半点惊扰到老太爷。
“嗯。”
老太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眼皮都未曾完全抬起,一副油尽灯枯般的疲态。
见老太爷这般模样,和珅鼻子没来由地一酸,连忙垂下眼睑,掩饰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湿意,小心翼翼上前几步。
那姿态,不像臣子觐见君王,倒像是儿子靠近年迈体衰、缠绵病榻的老父,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惶恐与疼惜。
“主子,”
和珅心中真的疼,疼眼前这位曾驾驭四海、睥睨天下的雄主被岁月这把钝刀子磋磨得连说句话都费力,此时看着更像是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生老病死不可逆,万一哪天老太爷真走了,他不敢想象自己届时会哭成什么样。
见证这对君臣走到今天的李公公在边上默默看着,深知和珅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其对主子既有臣子对君父的敬畏,又有弟子对师长的仰赖,更有孩子对父母的孺慕,更夹杂着藤蔓与巨树共生的惶惑。
巨木若倒,藤蔓又将依附何方?
李公公的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两下。
“和珅呐,”
老太爷喉咙里滚动着含糊不清的音节,枯瘦的手臂已挣扎着想要抬起,李公公见状下意识就要上前搀扶,这是他做奴才本分。
可老太爷那浑浊的目光却只落在和珅脸上。
这细微的差别,李公公明白。
皇子皇孙来时老太爷心情好或许还能靠着说几句话,心情不豫或身子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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