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然而视线内并无真人身影。
那位柳真人早在清军第一波箭雨落下时,便在几名心腹弟子的护卫下,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战团最边缘的安全地带,远远望着前方的血肉横飞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超度亡魂还是在为自身的安危祈福。
最终,自知无法攻破清军壁垒的谢鸿仪强忍悲痛下令撤退。
清军严格执行赵安的命令并未趁势掩杀,以防再被诱敌深入打个埋伏。
当谢鸿仪带着残部狼狈不堪逃回岭上清点人数后,巨大的悲凉几乎将他击垮。
下山时的一千五百余弟兄活着回来的不足一半,士气也可以说是彻底崩溃。
“夺水之战”的惨败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盐匪们的幻想,什么无生老母,什么圣主天兵,在死亡和干渴面前都化为可笑的泡影。
赵安依旧不忘攻心,适时派陈之节等人再度到岭下劝降,无须什么承诺,水管饱便足矣。
这回,效果很快来了。
当天夜里,就有十几个渴得实在不行的盐匪踉跄跑到清军营寨前,毫不犹豫扔掉手中卷刃的兵器,“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唯一哀求:“水,水,请给我们口水!”
清军严格执行赵安的命令并未虐待这些降匪,不仅给予饮用水还给予食物。
次日,这些降匪便到岭下喊话劝降。
许多盐匪头目眼见大势已去,纷纷带领着自己麾下那些形如枯槁、眼神麻木的部下整队下山。
乌龙岭,树倒猢狲散。
再狂热的信仰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也为之烟消云散。
见山上不断有人下来投降,谢鸿武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再次鼓起勇气求见赵安,跪地恳求道:“大人,卑职想再上山一次劝降家兄,家兄如今已是穷途末路,或许能回心转意。”
看着眼前这个内心备受煎熬的汉子,赵安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去吧,告诉你兄长,只要他下山投降,本官可饶他一命。”
言外之意官职权势就不用想了。
“多谢大人!”
谢鸿武再次登上乌龙岭看到的大哥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不由鼻尖一酸,落泪哽咽道:“大哥,别再执迷不悟了,为了还活着的兄弟跟我下山吧!”
“老二,你不该来的。”
身心俱疲的谢鸿仪缓缓抬起头,微微摇了摇头,“那么多弟兄因我命丧黄泉,我若随你下山苟且偷生,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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