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跟清妖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乌龙岭的弟兄不是黑岩石那帮没骨头的孬种!”
“.”
在杨彪的煽动下,众大将、末将、小将的怒吼声、咒骂声、兵刃磕碰石地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聚义堂掀翻。
但谢鸿仪仍就保持清醒,他深知黑岩石寨易守难攻,清军此时也必然加强了寨中守备,一昧强攻得不偿失。
且,他真能将自己的亲弟弟点天灯?
可一众手下将领均嚷着要夺回黑岩石,连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杨彪也摩拳擦掌,这就令他很难决夺。
正迟疑不决时,厅外传来一声并不高亢却带着某种奇特阴柔穿透力的声音,如有魔力般钻入每个人的耳膜。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一位手持拂尘、面容枯槁,眼中却有精光闪烁的道人,在十几名身着素白道袍年轻男女簇拥下缓步踏入堂中。
包括谢、杨二人在内的一众盐匪见了这道人,竟是不约而同抬起双手作捏莲花状恭声道:“见过真人!”
这所谓真人乃是谢、杨加入白莲教的“介绍人”,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教内均称其为柳真人。
据说教主对这柳真人都极为客气,待之以上宾。
这柳真人也的确世外高人风范,一出现就令堂中喧嚣为之一停。
“鸿武的事情贫道已经知道,叛徒之为人神共愤确实可恨,然凡尘种种早有定数,贫道看眼前劫难或许正是无生老母降下的考验,用以涤荡尘埃淬炼真金。”
柳真人声音极是阴柔,可奇怪的是众人听了他的声音心境无一例外变得无比平静。
“真人请坐!”
谢鸿仪甘愿让出自己的虎皮交椅,柳真人却是不坐,将拂尘悠然一摆,继续用那抑扬顿挫的声音缓缓道:“红阳劫尽,白阳当兴!清妖乃塞外胡虏,窃据我中华神器,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其气数早已如风中残烛,诸位见了小小劫难便心浮气燥,如何能迎明王降世,复我汉家山河?”
众人听了这话,便是最暴躁的杨彪都羞愧难当。
一名叫曾绍宏的大将迟疑了下,低声道:“真人有所不知,黑岩石落入清妖之手,乌龙岭处境势必困难,若不夺回黑岩石,只怕我乌龙岭不日就要覆灭.”
不待其说完,柳真人便是拂尘一扫,淡淡道:“休要杞人忧天。你们可知贫道连日夜观天象窥得什么天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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