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放下笔,抬起眼,神情沉静如水,语调平稳无波:
“此书乃晚辈偶然所得残卷,著者署名李时珍。”
“全本应有五十二卷之巨,收录药物一千八百九十二种,附录药方一万一千余首,更有精绘药图一千一百余幅。”
“方才所录,不过其中九牛一毛,只言片语罢了。”
“一千八百九十二种?!”
张洪如遭雷击,枯瘦的手猛地一哆嗦,几乎将捏着的纸张揉碎。
他浑浊的双目骤然瞪得滚圆,失声惊呼,干涩的嗓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变调。
“当今最全的《证类本草》也不过记载一千七百四十六种,竟还附有万余药方?”
“这若真有其书,岂非医道之旷世丰碑!”
“侯爷,刚才说,愿以此书……相赠?”
楚奕微微颔首,目光恳切:
“只要先生愿出手救治晚辈的婶娘,待此事了结,晚辈回府后,必竭尽所能,将记忆中此书卷目内容尽数默写誊录,完好奉于先生座前。”
“只是此书内容浩如烟海,经纬万端,整理誊抄,恐需耗费不少时日。”
张洪满头稀疏的银发被他无意识地抓挠得更加蓬乱如草,布满深刻皱纹的脸上,神色剧烈地变幻着,阴晴不定。
“罢了……罢了……”
“老夫,愿跟着侯爷走一遭。”
“但请侯爷务必守信,将此书全卷,完完整整地赠予老夫!”
“至于诊金分文不取,老夫行医一生,悬壶济世,只求能一窥这旷世奇书《本草纲目》之全貌,死亦无憾矣!”
楚奕闻言,心头巨石落地,面上却依旧沉稳如山。
“前辈大恩,解我婶娘危厄,晚辈楚奕,铭感五内,拜谢先生!”
一旁的杨玉嬛心中微讶,她未曾料到这位性情孤僻古怪的张神医,竟被楚奕如此轻易说动。
而且,是以这样一部闻所未闻的奇书为饵。
这位年轻的淮阴侯,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
张洪此刻已是迫不及待,那灼灼的目光紧盯着楚奕,仿佛那梦寐以求的书卷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侯爷,事不宜迟,病患为重,我们现在便动身吧?”
楚奕点头应道:“好。”
随即,他转向杨玉嬛,温言询问,目光依旧平和有礼:
“杨小姐可要一同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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