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孙准望着他的背影,仿佛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心头的忐忑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时间就在他的守望中,一点点过去。
天牢之中,日光幽幽,齐政和白圭轮流执笔,用笔墨淌过了楚王和江南的种种纠缠、件件瓜葛。
直到翌日天色将明,齐政才和白圭与楚王告辞,离开了这间单独而隐秘的牢房。
白圭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看着齐政,“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啥,楚王竟然如此配合地将所有情况都说了,按他的性格,可不是一个那么愿赌服输的人。”
齐政笑着转移话题,“辛苦白相公了,下官感激而惶恐。”
白圭忍不住轻轻捶了他一下,“好好说话,殿下这等信重,我要敢言辛苦,还懂不懂分寸了!”
他这话倒不是客套,以这一昼夜的见闻,不是卫王最亲近的心腹,谁有资格听见?
没看见都不敢假手他人记录,让堂堂当朝第一红人和政事堂相公来亲自抄写的么。
齐政呵呵一笑,“那就再辛苦白相公一下,亲自带人,去将楚王交代的那些密档都取了,交给殿下。”
“那你呢?”
因为关系熟稔,白圭下意识地开口,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好好休息。”
齐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开口道:“趁热打铁,我打算去找杨阶聊聊。”
白圭闻言,神色登时凝重起来,“杨子升能够稳坐首相之位数年,可不是简单的人,这一昼夜下来,你的心神消耗不少,不如回去休息一番,明日再去。”
齐政微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我的心头,念头纷繁,灵感不断,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过了这股劲儿,或许反而没那么轻松了。放心吧。”
白圭点了点头,“行,你自然有你的考量,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白圭离开,齐政走到刑部尚书孙准面前,直接坐下,开口道:“孙尚书,你可有什么想要对本官说的?”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孙准当即面色大变,“齐侍中明鉴,下官与皇甫烨并无勾结啊!”
齐政似笑非笑,“是吗?”
孙准在短暂而激烈的权衡之后,一咬牙坦白道:“不敢隐瞒齐侍中,当时下官的确让犬子与皇甫烨逆党刻意结交,但那是下官的无奈之举,在朝为官,和光同尘,下官也仅是为了自保,从未有过悖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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