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宽阔的水泥官道,可容四辆马车并行。路面坚硬,车轮轧上去只有轻微的“沙沙”声,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道旁每隔一段便有石制里程碑,刻着“京师西——十里”、“至煤炭镇——三十里”等字样。
任天鼎掀开车帘,饶有兴致地向外看。
太子任泽鹏也凑在窗边,目光新奇:“父皇您看,路上车马真多。”
运货的骡车、载人的马车、骑驴的行人,络绎不绝。因路面宽阔,各走一边,井然有序。偶尔有载着大件木料或铁器的板车经过,车轮深深碾过路面,却不见扬起尘土,毕竟水泥路不惧重压,也不吃灰尘。
林尘的车行驶在前。他从车窗回望,见车队平稳,心中稍定。这路,这车,都是他这些年一点点推出来的。如今看来,值得。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地势渐有起伏。远远的,已能望见一片屋舍聚集的镇子轮廓,以及更远处,几根高高竖起的烟囱。
烟囱里,黑烟滚滚。
“那就是煤炭镇了。”林尘对御辇方向说道。
车队速度稍缓,驶入镇中主干道。街市比往日更显热闹,皇帝御驾虽未大张旗鼓,但二十余辆官车列队而行,声势自是不凡。百姓们纷纷避让,在路边好奇张望。
任天鼎索性掀开车帘,坦然受着百姓的注目。他看见路旁的煤铺、铁匠炉、饭馆客栈,看见穿着厚棉袄追逐嬉戏的孩童,看见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看见屋檐下晒着的成串干辣椒和玉米。镇子虽不算繁华,却有种勃勃的生气。
“此地倒兴旺。”任天鼎赞道。
“托陛下洪福。”林尘在车前应道,“自景山煤矿开采,煤炭镇便日渐兴盛。如今又添了纺织工坊,吸纳数百女工,连带镇上的饭食、住宿、针线等生意都好做了。”
正说着,车队已穿过镇子,往南行了约莫一里地。
前方,那片被木栅栏围起的工坊区,赫然在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根高耸的烟囱。此刻正喷吐着滚滚浓烟,黑灰色烟柱升到半空,被冬日的风吹得斜斜飘散。烟囱下方,是几座巨大的红砖厂房,方方正正,屋顶开着一排排气窗,窗玻璃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尘垢。
然后,是声音。
低沉、厚重、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像一头沉睡巨兽的鼾声,又像大地深处传来的闷雷。即便离着还有一段距离,那声音已隐隐传来,带着某种穿透力,震得人胸口发闷。
车队在工坊大门外停下。
林尘当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