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处,孙权指甲深掐入舵楼栏杆,渗出缕缕血丝。
海天相接处忽现黑云压顶,暴风雨将至。
这支仓促成军的船队载着东吴最后残梦,向着渺茫的亶洲漂去。
阚泽望着晦暗不明的天际,喃喃自语:
“徐福当年所见,亦是如此沧溟么?”
此时汉军砲石已轰击津口,浪涛间舟船剧烈摇摆。
陈登站在破败的城楼上,远望帆影渐没海天之际,便命停止发砲。
城池既破,便没有必要在惊吓军民了。
海风卷起他征袍猎猎,陈登沉声道:
“孙氏既然离开了华夏之地,便权当他已灭吧。”
……
温县城头残旗低垂,护城河水泛着暗红。
城门洞开,黑烟自瓦砾间缕缕升起。
时任监军的鲁王刘永按剑而行,铁甲铿然。
身后亲兵如狼似虎地驱赶着跪伏道旁的降民。
“仔细查验,莫教孙氏余孽漏网!”
刘永声如寒铁,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人群。
他恨极了孙氏。
因为孙氏的负隅顽抗,使得他们多耽误了数月的时间。
尤其越往南走,气候便越恶劣。
而军队的补给也难以跟上。
饶是身为监军的他,这段时间过得也相当不好。
就在巡逻之时,刘永目光忽瞥见一垂髫女童身着蹙金绣云纹锦衣。
她虽满面尘灰,犹难掩一身贵气。
刘永当即挥鞭指道:
“拖出来!”
军士如鹰攫兔雏般将女童掼至道中。
刘永以剑鞘挑起女童下颌:
“汝是何人?”
女童唇色惨白,惟见珠泪滚落。
鲁王冷笑一声,环视众俘:
“有检举者,赏十金!”
半晌,人群中有老妪颤手指认道:
“此乃吴主幼女……孙鲁班……”
话音未落,即被军士拖走。
刘永仰天大笑:
“孙权老儿负隅顽抗三月,今弃子女遁海而逃。”
“合该汝代父受罪!”
言罢,以剑尖轻挑。
锦衣应声裂帛,露出莹白肩头。
女孩惊哭声中,忽闻一道清朗喝止:
“二兄且住!”
众视之,乃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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