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意识,会被强行拉回来一点,但也仅此而已。
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这诡异的力量吊着,求生不得,求死……似乎也不能。
心腹老嬷嬷端着药碗,脚步放得极轻,几乎不敢呼吸。
她看着太后那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和微弱起伏的胸口,又飞快瞥了眼如同石雕般的麓垚真人,心里头直发毛。
她将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矮几上,用气声道:“娘娘,麓垚真人,吕相又递了信进来……”
太后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向声音来源,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心腹嬷嬷根本听不清楚。
麓垚真人缓缓收势,那灰色气息缩回他体内。
他本就干瘪的脸上似乎又少了几分活气,声音沙哑得刺耳:“太后娘娘凤体违和,需绝对静养,受不得半点外务惊扰。退下。”
“是。”
老嬷嬷头皮一紧,不敢有丝毫迟疑,几乎是踮着脚退了出去。
她隐约觉得,这殿内的气氛,比太后娘娘的病更可怕。
殿内死寂重新笼罩。
麓垚真人调息片刻,才抬眼看向榻上气息奄奄的太后,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只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已经帮她延寿近一年了。
再多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虽不能让她像中秋宫宴一样,和正常人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至少还能保证她“活着”。
只有她这面旗帜不倒,他才能继续在这权利中心攫取他需要的东西。
麓垚真人回了他的住处。
不多时,刚才的老嬷嬷去而复返:“太后娘娘,皇后来了。”
太后眼珠子动了动。
她很想知道,最近宫中发生哪些事情,尤其是官家,都有什么动静。
老嬷嬷得了示意,退了下去。
很快孟皇后被引了进来。
踏入殿内,首先映入孟皇后眼帘的,便是凤榻上那道形销骨立的身影。
高太后的脸色是一种近乎死灰的青白,眼眶深陷,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孟皇后心中猛地一揪,这远比她想象中更为严重。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孟皇后压下心中的惊悸,依礼福身,声音轻柔,“听闻皇祖母凤体违和,孙媳心中甚是挂念,特带了太医署新配的安神丸来,愿皇祖母早日康复。”
她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锦盒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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