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更可怕。
他猛地闭嘴,脸上的血色尽褪,颓然低下头,喃喃道:“都是我一人所为,是我利欲熏心,无人指使……”
裴之砚看着他这般情状,知道关于幕后主使的口供,恐怕是难以突破了。
但现有的证据,已足够定其重罪。
他不再逼问,转向王岩叟,拱手道:“府尹大人,赵元仁对所涉雇凶杀人,非法囚禁,虚报冒领内帑款项等罪行,供认不讳。
“依律,当暂时收押,具本上奏,请旨定夺。”
王岩叟颔首:“来人!将罪官赵元仁革去冠带,打入大牢,严加看管。一应卷宗整卷,连夜整理,本官要即刻上奏天听!”
……夜色深沉,福宁殿内却烛火通明。
赵煦并未安寝,他面前御案上摊开的,正是王岩叟与裴之砚联名呈递的紧急奏章,以及那本抄录清晰,触目惊心的内帑账册摘要。
刘瑗屏息静立在下首,小心地观察着年轻官家的神色。
赵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呵”了一声,一声听不出情绪的低笑在殿内响起,“倒是条懂得护主的忠犬。”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看向刘瑗:“范相、刘相他们,应该已经收到风声了吧?”
刘瑗躬身:“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瞒不住的。据皇城司报,刘相府上今夜灯火至今未息,范相那边倒是安静,但门下往来亦比平日频繁。”
赵煦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渐冷:“他们是在等,等朕的态度,也在赌朕不敢将这天捅破。”
他猛地转身,袖袍带起一阵微风,烛火随之摇曳:“可朕,偏要捅给他们看!”
“刘瑗,”
“臣在。”
“传朕口谕,明日一早,召三司核查主事裴之砚,于延和殿偏殿单独奏对。朕,要亲自听一听,他查到了些什么。”
“是。”
刘瑗心中一震。
官家这是要越过中书,直接与裴判官对话了。
“另外,”
赵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将这本账册摘要,还有文及甫之前呈上的问题石料的证词,一并抄录,着中书舍人拟旨,明发诸路监司,各州府长官。”
刘瑗眼中满是惊骇:“官家!此举,是否过于急切?朝野震荡,恐生变故啊!”
将如此骇人听闻的贪腐大案直接明发天下,这无异于是直接向宝慈宫那位公开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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