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各方情绪的智慧。
梁九功还记得,有一次,太子殿下精神稍好,甚至半开玩笑地对康熙说:“皇阿玛,您再这么问下去,孙院使他们怕是回去连饭都吃不下了。
儿臣可还指望着他们养足精神,好生为儿臣调理呢。”
一句话,说得康熙都有些赧然,终于挥挥手放过了汗流浃背的太医们。
如今,殿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这份体恤和“圆场”的能力也随之隐去。
太医们便只能直面皇上那毫无缓冲、锲而不舍的关切或者说“拷问”了。
梁九功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他忽然无比期盼太子殿下能早日好起来,不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上心安,或许……也为了太医院诸位同僚那日渐脆弱的神经,和他自己那不用总是看着太医们“受苦”而心生感慨的轻松日子。
他收敛心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职责上。
但心底那份“还是殿下好”的认知,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虽渐渐散去,痕迹却已深深刻下。
这紫禁城里的温情与体谅,有时便藏在这样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地方,由那位看似最应被呵护的储君,悄然给予那些侍奉他的人。
*
乾清宫偏殿,那间临时充作太医院“值班室”的厢房内,气氛比之外殿的肃穆,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般的压抑与……生无可恋。
几位太医依次退出内殿,直到踏出那道门槛,被初夏微凉的夜风一吹,那强撑着的、如同面具般的恭谨镇定,才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真实的疲惫与心力交瘁。
院使孙之鼎年事已高,步履都有些蹒跚,被旁边的李院判搀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又带着无限后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回到偏殿,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几位太医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早已备好的温茶被一口饮尽,却依旧驱不散喉头的干涩和心头的重压。
*
时间缓缓而过,孙院使和李院判闭目养神,实则在心中反复推敲方才的脉象和应答,生怕有任何疏漏被皇上事后想起诘问。
两位资深御医则凑在灯下,低声核对今日的用药记录和明日拟调整的方子。
只有那个资历最浅、刚被调入御药房不久,此次因人手极度紧缺而被临时抽调来乾清宫轮值的年轻太医张永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的“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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