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野心不小,排头也多半不小,罗青年轻妇人,要长久在他们家中讨饭,也难。
她定定看着罗青,那么多的磨难压在她的身上,这个女人像一棵野草,好像随风倒着,却没被压死,就像昨夜,那样厚的雪,那样冷的天,她刚诞下孩子,拖着产后的身体,爬出那么远的山路。
她想祝罗青劫波渡尽,以后的日子都会好的,又觉得这句话说给罗青,或许反而是侮辱了她。
是啊,命数,算什么东西呢。
四福晋想了好一会,才慢慢说:“你先休息吧。那孩子,会有妥帖人照顾着,你不必担心。”
罗青向她道谢:“实不相瞒,在她之前,我已死了三个孩子了,她便是这最后一条命,若无您与各位援手,我们娘俩,也要做黄泉路上伴了。”
四福晋拧起眉,罗青明白她的惊疑,苦笑:“逃荒的路上,缺粮的冬天……他们投生了来,是我无能,没能把他们养大。”
四福晋心神一震,定定看着她,罗青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慢慢闭上眼,又昏睡过去。
四福晋黄鹂的搀扶下走出配殿,身上披着厚重的斗篷,她仰头望向天面,冬日的太阳也仍然刺眼,她一阵恍惚,却驻足许久未动。
“真是好漫长的十七年啊。”
四福晋话音落下,黄鹂双目泪珠滚滚而下,悲声唤:“福晋——”
“其实我知道,我早不该恨了,我能恨谁呢?走到今天,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四福晋道,“我只是怕,怕不恨了,我还能靠什么活呢?所以佛祖,菩萨,经文,都无法渡我。”
黄鹂心痛如绞,四福晋扭头看她,叹息一声:“我把你姐姐都丢了,嬷嬷也丢了……这两年,住在庵中,我总能梦到没嫁人的时候,那时你也还小,刚留头的岁数,咱们在屋子里偷偷玩骰子,不愿去学规矩。”
黄鹂泪如雨下,一阵风吹来,四福晋感到面颊微微发疼,才发觉原来自己也落下眼泪。
“我得感谢罗青。”四福晋拉着黄鹂回到房中,侍女们惊慌地捧来面巾打湿给她们擦拭。
四福晋自己拿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泪,慢慢吐出一口气,“原来佛法无边,我也不算悟透。人道贵生,眼睛就该往前看。”
竹嬷嬷缓缓拜下,四福晋见她双目亦是含泪。
她生来是名门贵女,骄傲不凡,低贱之人是无法进入她的眼中的。
但人心也非钢铁草木,每日陪伴在身边的人,身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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