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觉天旋地转。
黄鹂掩住目中的忧色,与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叹息,搀扶着她入内。
那个女人已经醒了,她看起来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还是很弱,但说话时清楚一些了,“多谢菩萨们相助……”
女尼们忙道不敢当,竹嬷嬷问她:“敢问娘子贵姓,是哪方人士?”
妇人道:“奴家姓罗,贱名一个青字。”
四福晋走进来,众人连忙退让,罗青看向她,知道她便是此处的主人了。
罗青昨夜下定决心抱着女儿上山,也是仔细考量过的,她曾与婆母一起来此处进香,知道这庵堂乃是京中的一位贵人所建,建成后,贵人常在此清修静养,此次雪灾,也是贵人发善心,周济了山下一处农庄。
她实在无力挣扎起身,正要道谢,四福晋已道:“不必多礼了。”
罗青道:“救命之恩,纵衔草结环,也不足报答。”
四福晋神情微淡,看出她不愿意听这些话,罗青思忖着,正要开口,忽听这位贵人问:“你家里碰到了什么困难?”
贵人问家里有何困难,往往是准备伸手的意思,罗青反应过来,但苦笑一下,道:“天灾之力,时运不济而已。”
四福晋拧眉,罗青解释:“奴本是南方人士,数年前家乡受灾,逃难上京,外子健壮,公公也勤恳能干,我们在屯中先借地耕种,今年终于举债购下一间房屋,正待明年翻修。”
竹嬷嬷目露叹慨悲哀,罗青继续道:“不想今年又逢大雪,连着冰雹砸烂了屋子,外子腿被房梁砸中,无力医治,命将不久;奴家昨夜临盆,诞下一个女孩,公公本就急火攻心中风,闻讯……闭眼去了。奴抱着孩子上山,就是想请庵中收留,养她长大,不想竟然也在此捡了一条活路,万谢诸位。”
众人闻言,都极唏嘘,四福晋也蹙眉,不忍她再说那些事,道:“听你言语,是读过书的?”
罗青笑了一下,她脸上还蒙着纱布,笑起来也费力,四福晋心生不忍,听她道:“奴家父亲本是科举进第官员出身,自幼教奴家识得了几个字,也读过几本诗书,晓些礼节。”
“那怎得流落至此?”年轻侍女莽撞,虽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却也被黄鹂瞪了一眼,她忙低下头。
“奴家十二岁时,父亲急病过世,母亲携我与弟弟归于舅家,不久亦亡故,临终时将我与舅家表兄定亲,并将丧葬之后所遗家产交给我弟弟,舅家家境日衰,舅母逼迫弟弟拿出银钱,不然就要毁去我与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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