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再说。
崔母垂着头,双目赤红。
崔父只有后悔,“文哥儿真是被咱们惯坏了,他从前那些不肖之行,咱们还能管束,本来想着,给他娶了媳妇,就有人管他照顾他——结果就是为了他这婚事,把咱们全家都害了!”
他们夫妻在房中悄悄抱怨,黑漆漆的院落中,窗下却有一道瘦弱疲惫的身影。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在墙要倒,而有些人不想被砸下的砖砸死时。
次日一早,崔家儿媳到东院告发崔氏夫妻对宋满心怀怨愤,语出不敬。
按大清律,以子告父有不孝不敬之罪,虽然所告据实,也要受责,而世风上,时人讲究亲亲相隐,儿媳状告公婆,这更是远超出时人接受能力的。
崔家儿媳哪怕以告发之功不被崔家牵连,宋满不责罚她,人们的眼光、唾沫也能把她砸死。
崔大媳妇何氏年岁不小,将近三十了,个子高挑,大眼睛,却因为佝偻的腰身和过分的消瘦而显得狼狈。
她深深叩首,“奴才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主子宽恕,只是奴才的女儿年岁尚幼,崔家人不会照顾她,求主子同意奴才带女儿出来生活,等将女儿抚养长大,奴才愿意以死向公婆赎罪。”
宋满定定地看着她。
“你和崔大合离吧,崔家的事,和你们母女就没有关系了。”外边的事宋满管不到,他们是贝勒府下人,宋满却能做主,这个时代,主仆关系的优先级是高于所有礼法孝道的。
宋满道:“我名下的庄子中也招妇人做活,春夏采桑养蚕,秋日摘果拾麦,冬日纺织,你有一双手脚,只要能干,就能把你女儿养大。”
何氏是抱着对自己的厌弃之心来的,本已是心如死灰,不期忽然听到宋满此语,顿时震惊得不知这样说话,语无伦次,“能,能,我能,主子,主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给您磕头,奴才给您磕头了!”
春柳看着她如此,心里一声叹息,宋满已经摇摇头,起身了,春柳走过去扶起何氏,“主子是怜惜你境遇可怜,还有这番爱女之心,才特意帮你,你将自己日子好好过下去,带好姐儿,别再念叨那不值当的人才是要紧的,你若执迷不悟,辜负了主子的心,磕再多的头也是白费。”
何氏连连点头,满面是泪,“姑娘——谢谢姑娘提点,我明白,我明白!”
春柳送走何氏,回到房中,宋满正在暖阁窗边看账,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春柳小心地觑着宋满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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