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从舆图上收回,认真地看起绢帛上的内容。
“冒顿新丧,尸骨未寒。”嬴政的声音平稳而苍劲,“阿提拉无论是凭借武力、权谋还是侥幸上位,此刻根基必然未稳。草原法则,强者为尊,忠诚如风中蓬草。他若在此时离开权力漩涡的中心,离开能直接掌控部众兵马的王庭,远赴数千里之外的咸阳……”
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冷笑,“那无异于将肥美的羔羊送入群狼环伺的旷野。能取代冒顿、坐上屠耆王之位的人,除非蠢不可及,否则断不会行此自绝之事。”
他的分析基于最残酷的政治逻辑,也是绝大多数局外人会做出的判断。
然而,赵凌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直面嬴政,灯火将他年轻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那双眼眸深处,却燃烧着幽光。
“父皇,您莫要忘了,”赵凌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敲在寂静的殿中,“阿提拉,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匈奴屠耆王。他是朕亲手埋进冒顿身边的一颗钉子,一枚棋子。”
嬴政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当然没有忘,上次阿提拉出使大秦,赵凌就已经布局,而且此事,赵凌已经跟嬴政说过了。
事实上,这套渗透、分化、从内部瓦解对手的策略,本就是帝王心术的经典篇章,嬴政自己也曾娴熟运用。
只是,棋子一旦被赋予一定的自主权,放入复杂的棋局,尤其是匈奴王庭那种地方,往往存在变数。
特别是他成已经成草原各部新的统领者。
但赵凌此刻的语气和神情……
嬴政抬起眼,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不是以父亲看儿子的眼光,而是以一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审视另一位可能青出于蓝的操盘手。
他看到赵凌脸上那绝非侥幸的笃定。
沉默,在父子间持续了几个呼吸。
忽然,嬴政像是想通了某个关键环节,眼中精光暴涨,随即,一阵压抑了许久的笑声,从他胸腔中涌出。
“哈哈哈……彩!大彩!”
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震得灯焰都摇曳了几下。
有些话,已无需多言。
嬴政瞬间想通了多种可能。
阿提拉来咸阳,或许并非自主选择,而是棋局发展到此的必然一步,是赵凌整个北方战略中,早已预设好的环节。
阿提拉同样是被大势所裹挟!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巩固势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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