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醒的恍然,又有信念被冲击的动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父皇今年还去过岭南呢!”赵凌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始皇帝去得,他淳于越一个戴罪之身,就去不得?”
“岭南是苦,是险,但正因如此,才需要人去教化,去开拓!朕让他去,是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真正做些实事的机会,难道还是害了他不成?!”
扶苏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本能地想为老师辩解,却发现皇帝的分析逻辑严密,层层递进,自己原先那些基于“人情”、“宽恕”的理由,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幼稚。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赵凌看着扶苏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与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长安侯,朕今日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幸好……当年继承大位的不是你。”
这话说得极重,让扶苏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受伤。
赵凌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道:“就凭你这般……纯良,不,是这般轻易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这般容易被表象和所谓情理所蒙蔽的心性……”
“若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朝中那些浸淫权术多年的老狐狸,那些各怀心思的世家权臣,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摆布你,裹挟你!”
“他们会用大义的名分,用舆论的压力,用看似合情合理的诉求,逼你就范,让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背离初衷,损害国本!”
“你拿什么跟他们斗?靠仁义道德吗?在权力的角斗场里,单纯的仁义,往往是最先被牺牲的东西!”
扶苏的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他憋了半晌,一股不甘涌上心头,挣扎着反驳道:“陛下!朝堂议政,本就是让百官各抒己见!淳于先生……”
“淳于越,他不过是提出了与张相不同的见解,或许失之偏颇,但……但言者无罪,何以至此?”
“难道陛下要阻塞言路,只听得进赞同之声吗?” 他试图将问题拉回到言论自由的层面。
“不同见解?” 赵凌眼中的失望彻底化为冰冷,他缓缓摇头,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他走近扶苏,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扶苏的心上:
“若今日在朝堂上,是某个担心科举损害其家族垄断官位之利的世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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