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九年正月以来,老文已经多次在夜里紧急召集御医,身体每况愈下。太子文若更是直接搬进乾元殿中侍奉左右,寸步不离。
皇城中的戒严状况已经常态化了,连负责京城防御的大舅哥和负责开封府境内各县的薛定也住在了军营里,根本回不了家。
神龟虽寿,犹有尽时。皇帝陛下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很难说了。
成群结队的殿前司士兵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手持兵刃,目光锐利,随时都会拦住路人询问查验;京城四门和十一个小门全部都由步军都司接管,城墙上的武器也经过一轮检查和更换。
汴京内城三十多个坊市、外城七十多个坊市全部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就连从不宵禁、夜夜笙歌的东西二市也不例外,戌时一到,任何人不准上街。
没有开封府衙和中书门下的通行鱼牒,轻则问罪下狱,重则当场格杀。
琼林苑里的暖阁温暖如春,文训躺在龙榻上,额头上盖着一块黄布,锦被覆在胸口,只露出肩膀和两只胳膊,嘴唇微张,喃喃细语,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文若坐在龙榻边沿,握着父亲的手,坚毅的面容此刻却有些憔悴,但眸子中的精光却锋利如刀,时不时的看向立在门口侍奉的内侍和背着身躯的何关。
“朕……朕走之后,你要多听朝臣们的建议,兴修……水利、劝课农桑,广开言路……重视科举。
创业不易,守成更难……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勿草率冲动,更不可轻启战端。该打的仗父皇都……都已经替你打完了。”
文训紧紧握住文若的手,艰难的开口,对他嘱托后事。
“你母后……寻个由头就放出来吧,只是不要让她参与国事。她虽有几分智谋,却只适合管理宅府。家国天下,非深宫妇人所能明悟,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六镇藩王,要……要多施恩义,少加威仪。录其治下士绅学子以充官府,再分拨调用,使得米麦混杂,难分难解。则可移花接木,釜底抽薪。只是要徐徐图之,切莫操之过急。”
“儿臣记住了。”
“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们,若……若是犯错,该罚则罚,切不可心慈手软!只是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免得后世人说我们文家同室操戈。
贵妃、贤妃都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亦是你的母亲,善待她们,让她们安享晚年。至于昭容、昭仪、婕妤等,愿意留在宫中,就供给米面奉养;想归乡还家,也分发盘缠遣送。
朝中诸臣,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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