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你们想把东西传下去,光靠嘴说,刻在石头上,是没用的。路,得自己走。苦,得自己尝。”
说罢,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山风吹过,碗里的沙土被一点点扬起,细沙拂过众人的脸颊,最终散尽,只留下一只空碗。
风停,场中一片死寂。
人们看着那只空碗,仿佛看到了几十年来,一个女人在黑暗山路中蹒跚的无数个夜晚。
良久,一位村长沉重地开口:“我明白了。”
最终,他们没有刻下任何碑文,而是定下了一条奇怪的规矩:每年春耕前选一日为“迷路节”。
这一天,村里的年轻人要进入深山,但不能有任何领队或向导,他们必须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摸索出回村的路线,并救援那些“故意”走散的同伴。
首年“迷路节”,就有三个年轻人被困在山坳里整整一夜,靠分享仅有的一点干粮和彼此的体温才熬了过去。
但也正因为这次意外,他们共同开辟出了三条此前从未有人走过的新山径,大大缩短了几个村子之间的距离。
苦难,终究成了最好的老师。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海边,楚瑶回到了她出生的那个渔村。
她记忆中的“不愿书院”早已成了一片废墟,可如今,废墟之上,竟又盖起了一座香火缭绕的“问答庙”。
庙宇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黄色的纸条,上面写满了信徒们祈求解惑的问题:“我的丈夫何时归航?”“今年的渔获会好吗?”“如何才能让我儿子考取功名?”
楚瑶看着那些卑微而急切的祈求,眼神冰冷。
她不动声色地混在人群中,听着庙祝口若悬河地贩卖着廉价的希望。
当天深夜,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庙中。
月光下,她将墙上所有的纸条一张张撕下,没有看上面的任何一个字。
她将这些承载着无数人希望与恐惧的纸条投入一个大木盆中,舀来海水,用力地捣烂,直到它们化为一团黏稠的灰色纸浆。
然后,她用这盆纸浆,仔仔细细地糊满了整座庙宇的大门和外墙。
第二天清晨,前来祈愿的信徒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无不惊怒交加。
然而,当正午的烈日将那层纸浆彻底晒干后,奇妙的景象发生了。
灰色的纸壳表面,因为干燥收缩,裂开了无数道细密的、毫无规律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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