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的、等待标准答案的卷宗。
她甚至可以想象,下游那个所谓的“答疑司”里,正坐着一群面无表情的文吏,将所有“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问题,都归档在“格物科”下,然后用标准话术统一回复。
愤怒像一团火苗在她胸中燃起。
她转过身,看到村里的孩子们正排着队,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纸条塞进标准陶瓶里,动作虔诚得像是在参加某种神圣的仪式。
“都停下!”楚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孩子们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从一个孩子手中拿过一个陶瓶,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砸在岸边的岩石上。
“啪”的一声脆响,完美的陶器四分五裂。
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呼。
“问题,不该漂得这么整齐。”楚瑶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蹲下身,捡起一块碎陶片,“它应该是粗糙的,是带着棱角的,是独一无二的。”她又从河边挖起一把五彩的软泥,将碎陶片混入其中,“它甚至不该只有一个答案。”
在她的引导下,孩子们好奇地围了上来。
他们学着她的样子,将那些标准化的陶瓶一个个砸碎,将碎片混入彩泥,开始捏造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有的是长着三个脑袋的怪鸟,有的是咧着嘴哭的太阳,最终,在楚瑶的指点下,这些不成形的泥块都被塑造成了哨子,每一个哨子的气孔和形状都全凭兴致,毫无规律可言。
“问题,有时候不需要回答。”楚瑶看着孩子们手中的杰作,微笑着说,“它只需要被听见。它该吹出跑调的歌。”
当夜,山风吹过村庄。
那上千只被孩子们随意放置在窗台、屋顶和树枝上的碎陶哨,被风灌满,一同发出了呜咽般的声音。
没有一支哨子的音调是相同的,它们汇聚在一起,不成曲调,尖锐、嘶哑、高低错落,像一群永远学不会合音的雏鸟,在寂静的山谷里胡乱冲撞,将那死水般的宁静搅得天翻地覆。
千里之外的小镇,张阿妹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啃着干粮。
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粉刷一新的墙壁上,多了一幅新的涂鸦。
画中是一个身披星辰、面容模糊的英雄,他手持一把发光的工具,正俯身修补着镇东那座断了许久的石桥。
画像下方,一行遒劲有力的字写着:“无名巡夜人昨夜修好了东桥。”
镇民们围在墙下,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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