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铜哨——那是她与林风约定的信号,“该醒了,困龙局的困兽。”
黑渊窟旧址的风裹着甜香。
林风站在枯树下,望着地缝里涌出的蜜雾,嘴角微勾。
他抬手,屈指轻敲虚空三下。
第一下,地底传来闷雷似的震颤;第二下,七十二口铜钟同时嗡鸣,声音细得像蚊蚋,却直往人骨头里钻;第三下,甜香突然暴涨,顺着裂谷的每道石缝窜进去,像千万条小蛇。
“听见了么?”他对着风低语,“这是《守衡谣》的骨,是那些没名字的兵,在敲他们的鼓。”
裂谷里的敌国巡逻兵突然抱头蹲下。
他们听不见声音,可心脏却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跟着某种节奏狂跳。
有个新兵颤抖着摸向胸口的家信,那是出发前母亲塞的,此刻信纸竟在发烫,烫得他眼眶发酸——他想起临睡前母亲哼的摇篮曲,和这看不见的鼓点,像极了。
“敌阵……敌阵乱了!”瞭望塔传来惊喊。
苏婉儿立在谷外的岩石后,望着裂谷中翻涌的蜜雾,拇指摩挲着剑柄的老茧。
她的战马在身后打着响鼻,马鬃上还沾着前夜急行军时的露水。
“不急。”她轻声道,目光扫过谷口那堆伪装成粮车的军器——里面装的不是粮食,是用蜜蜡封好的旧战鼓,“等他们的阵,自己咬自己的尾巴。”
裂谷深处突然传来暴喝:“封阵!快用断脉钉——”话音未落,“噗”的一声闷响,第一根断脉钉自内爆裂,黑油混着金粉喷向天空。
第二根、第三根……七十二根断脉钉接二连三炸响,黑油没往下灌,反而像被什么扯着,倒卷成火雨,在夜空里烧出一片赤云。
陷阱布置者的身影从浓烟里跌出来,衣襟焦黑,脸上全是血。
他盯着自己掌心崩解的符印,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不可能!这是我用三年时间布的局,怎么会……”
“因为你布的不是困龙局。”苏婉儿的声音像冷剑出鞘。
她举起剑,剑尖轻点地面,《守衡谣》的最后一拍从剑鸣里泄出,“是困人局——困的是你自己。”
符印崩解的光炸亮了整片裂谷。
布置者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惨:“原来……原来你们用的是民心当引,地脉当刃……”话音未落,便化作焦灰,被风一卷,散得干干净净。
黎明前的裂谷像刚被水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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