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重重吐了口气,似是卸下一副千斤担子。
他起身,对二人一拱手,带着几分歉意:
“闹也闹完了,我得去岸边瞧瞧,可有被冲垮的地界儿,就不多陪二位了。”
言罢,不待挽留,身影一晃,早已出得院门,顷刻间没了踪迹。
目送那青年水神的身影远去,老翁方才收回眼神,落在姜义身上,轻轻一叹:
“这位小友,虽无什么了不得的出身,却到底是个心善的,才换得这份神缘。只是嘛……”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难言的意味。
“也当真是……有些霉运在身。”
说话间,又似无意似有意地斜睨姜义一眼,目光温润,却深不可测。
“若是仙长日后得了闲暇,能照拂他一二,助他早些脱离这片恶水,也算结下一桩善缘。”
姜义闻言,只淡淡一笑,那笑意平和却疏离:
“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在下不过一介过客,岂有这般心思手段?”
老翁听他这般滴水不漏的回话,倒也不恼,反而呵呵笑了两声。
“是不是机缘,谁又说得准呢?”
说着,慢悠悠端起茶杯,目光投向涧谷深处。
“同是一桩事,于某些人是天赐的机缘,于另一些人,却未必不是惹祸的根苗。呵,说不准,说不准呐……”
话音含混,像是自语,又像是有意留给姜义的余地。
少顷,他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身子一展,已然站起。
“走罢,老朽带仙长去涧边走一遭。”
他当先迈步而行,步履看似闲散,脚下却似缩地成寸,几步之间,便领着姜义来至一处悬崖断口。
此处,正是鹰愁涧的尽头。
峭壁直上直下,如刀削斧劈,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黑水翻涌,腥风夹着湿寒扑面而来,叫人心魂俱颤,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吹散。
二人方才立定,深不见底的涧底,便悠悠滚出一道声响。
那声音里裹着几分不耐的暴躁,底子却虚,像是久经折磨后余下的一点硬气。
“老头,你又来做甚?”
老翁闻言,哈哈一笑,抚须朗声回道:
“三太子勿恼,老朽今番,可是与你带了门亲戚来。”
“亲戚?”
涧底那道声音骤然尖刻起来,带着冷冷的讥嘲:
“我犯下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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