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想别的,门口便传来了沉甸甸的脚步声。
“放心,我死不了。”山遇惟亮倚着门边,阴沉沉的看着李叙白,像是能看到他的心事一样。
李叙白冷哼一声:“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的功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廊下亮了灯笼,黄蒙蒙的明光昏昏沉沉的。
李叙白心里暖意一片。
这是他的家,纵使在外头如何奔波拼命,在这汴梁城中,总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在等着他。
“山大哥,坐啊,尝尝我的手艺。”李叙璋招呼着山遇惟亮一起用饭。
山遇惟亮看着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大的李叙璋,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的。
不知道他们携老扶幼的一行人,如今走到什么地方了。
这一路上,他怕暴露自己的行踪,始终没敢跟妻儿联系过。
算算日子,他们应该也快要赶到汴梁城了。
不知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截杀,究竟活下来了多少人。
想到自己颠沛流离,生死不明的家人,山遇惟亮也有些食不下咽了,一杯酒一杯酒的猛灌,喝到半夜,人便昏昏沉沉的了。
李叙白多少能够理解一些山遇惟亮。
他刚刚穿越到大虞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惶恐不安,心无定处。
如今的汴梁城,于山遇惟亮而言,是异乡,是陌生处,是完全新的开始。
安稳了数日,李叙白恢复了白日在武德司衙署当差,晚上回李家休息的日子,很有规律。
山遇惟亮叛逃这件事情,只在北地引发了轩然大波,丝毫没有影响到汴梁城的静谧浮生,甚至没有人知道山遇惟亮已经进了京。
他并没有贸然的前去寻找辽国暗兵处,甚至没有联络卫慕幽羽。
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他现在要做的,是最大可能的保重自身,韬光养晦,不断增加活下来的筹码,增加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李大人,谢家村的人想见你。”趁着刚用完午食,衙署里的人都有些昏然欲睡时,郑景同压低了声音对李叙白道。
“......”李叙白愣了一下:“他们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吗?见我干什么?现在武德司还没到招人的时候,想进武德司,还得等一等,让他们别心急。”
郑景同摇头:“这些事情卑职都跟他们说了,可是韩守心还是执意要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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