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王瑾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名声,整个大乾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梁进这话,简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着梁进那双在夜色中依旧沉静明亮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
最终,赵保只能长长地、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肩膀垮塌下来,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罢了……罢了……”
他用力握了握梁进的胳膊,传递着无言的担忧:
“我带你去皇上寝宫吧。”
说着,赵保带着梁进前行。
两人穿行在新宅迷宫般的回廊殿宇之间。
夜色深沉,宫灯昏暗,将雕梁画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没有了禁军熟悉的甲胄身影和规律的巡逻脚步声,整个新宅显得异常空旷、冷清。
甚至……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梁进的脚步沉稳,目光却锐利如刀,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四周。
廊柱后、假山旁、月洞门下,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那是缉事厂的暗桩番子们。
他们的人数不少,但防御的密度和严密程度,与禁军轮班值守、岗哨林立、相互呼应的体系相比,还是稀疏太多!
偌大的宫苑,仅靠这些藏头露尾的暗哨,如何能真正防住有心之人的渗透?
是王瑾对缉事厂的实力过于自信?
还是说……对于这位行将就木的皇帝,某些人已经觉得,所谓的“安全”,其实已无足轻重?
甚至……乐见其“意外”发生?
梁进忽然想到了皇后。
连皇后都有可能被人冒名顶替,那皇帝呢?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
前提是,厂公这里出了问题。
思绪翻涌间,寝宫那巍峨而沉重的殿门已近在眼前。
殿门外,守卫的并非宫中侍卫,而是四名身着缉事厂特有的墨绿色窄袖劲装、腰挎狭长弯刀的番子。
他们身形精悍,眼神锐利如鹰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冷煞气。
看到两人靠近,四人如同心意相通般同时踏前一步,手臂交叉,形成一道冰冷的屏障,拦住了去路。
他们竟然连赵保的面子都不给,看样子恐怕是直接听命于厂公。
赵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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