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副谄媚至极的笑脸,腰弯得几乎要折断:
“恭喜赵档头!贺喜赵档头!高升大喜!”
他快步上前,姿态卑微:
“小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多有冒犯!万望赵档头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这双狗眼计较!”
前倨后恭,判若两人。
赵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连一丝情绪都懒得浪费。
那太监丝毫不恼,反而更加恭敬,转身将一份盖着猩红厂公大印的文书递给脸色苍白的曹贤:
“曹公公,这是厂公的手谕,劳烦您老辛苦一趟,带赵档头去衙署办理印信、腰牌一应交接事宜。”
“小的还得在此伺候厂公,实在分身乏术。”
这里是皇帝居住的新宅。
而缉事厂的官署衙门则在皇宫里,就在司礼监旁,是皇帝日常政务处理的中枢之地。
赵保想要正式上任还得去衙门里头将手续办完。
曹贤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恭谨地躬身接过文书:
“是,奴婢遵命。”
来时,曹贤在前,赵保在后,如同主人与仆从。
去时,赵保昂首阔步于前,曹贤则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姿态恭谨。
身份,已然逆转。
赵保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目光不再低垂。
来时觉得这新宅深如海、威如狱,不敢多看一眼。
此刻,他以三档头之尊行走其间,终于可以肆意打量这人间极致的富贵与权势。
触目所及,皆是穷奢极欲!
殿宇连绵,金碧辉煌,仿佛没有尽头。
奇花异草遍布园囿,珍禽异兽徜徉其间:斑斓猛虎在铁笼中假寐,通体雪白的暹罗象甩动着长鼻,羽毛华美的孔雀旁若无人地开屏,鹰隼立于金架之上,锐利的眼神扫视四方……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不知从何处飘来,钻入骨髓;惊鸿一瞥间,可见身着轻纱的绝色舞姬在远处水榭翩然起舞,身姿曼妙,恍若天仙。
沿途所遇宫女,无论捧盘洒扫,皆容颜绝世,远胜宫中那些徒有虚名的“佳丽”……
赵保的目光扫过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奇巧珍玩,感受着脚下光可鉴人的金砖,鼻端萦绕着名贵木料与脂粉混合的奇异香气……
这一切,都冲击着他过往贫瘠如荒漠的认知。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那如同蛆虫般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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