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混血女人,我的祖母,抛下他们走了。他从水手做起,在渔船上干了半辈子,四十岁才攒够钱买下自己的渔船。你知道他给船取名叫什么吗?‘玛利亚号’。”
“我小时候不懂,问他为什么用抛弃他的人的名字命名自己的船。他叼着烟斗说:孩子,有些名字不是为了纪念,而是为了提醒——提醒自己永远别活成那种人。”
“我八岁那年冬天,‘玛利亚号’在北海遭遇风暴。船舱漏水时,附近的拖网渔船赶来救援。大部分船员都上了救生艇,但我父亲发现轮机长还被卡在底舱。他让大副带着其他人先走,自己转身去救人。”
“救援队说,他们最后看见我父亲时,他正用消防斧砸开变形的舱门。就在他拽出轮机长的瞬间,折断的主桅杆砸中了他们。轮机长被海浪卷到了救生艇边,而我父亲成了那次海难唯一的遇难者。”
“那艘船成了他的棺材。讽刺的是,这个被玛利亚抛弃的男人,至死都守着他的‘玛利亚号’。”
“现在每次回到滨海布洛涅,我都要去码头看看。那里的小孩们还在踢着易拉罐,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只是现在他们追逐足球时,球衣上印着我的名字和号码。”
杜鲁克放下钢笔,沉默了片刻。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询问:“这个故事.你愿意让它见报吗?”
罗伊点点头。
杜鲁克轻声问道:“你父亲留给你最宝贵的财富,是这种牺牲精神吗?”
罗伊摇摇头,目光望向远处:“不是。他教会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他停顿了一下,“不是只有牺牲才叫勇气。他每天清晨五点起床出海是勇气,被抛弃后依然相信人性是勇气,用那个抛弃他的人的名字命名心爱的船也是勇气。”
“我父亲从未称她为‘仇人’,尽管她有理由被这样记住。他说,恨一个人太容易了,难的是理解。理解她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从没回头。”
“足球场上也是。带伤上场是勇气,但学会在适当时候下场养伤也是勇气;主罚点球是勇气,但把机会让给状态更好的队友同样是勇气。”
罗伊转动手中的咖啡杯,“我父亲用生命教会我,勇气有千万种模样,但永远是人类最闪光的品质。”
刚结束与杜鲁克的深度访谈,罗伊下午又坐在了《费加罗报》的采访间里。
《费加罗报》记者问起荣誉军团勋章的事。
罗伊笑着对《费加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