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孤零零地矗立在展厅一角,巨大的背影在射灯下投出长长的阴影,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哀伤。简介牌上简短地写着它于1868年被英国皇家海军“托帕斯”号带回保护。
没有激烈的争夺,没有复杂的条约,只有面对坚船利炮的无声妥协。
还有尼日利亚的贝宁青铜器,这些制作于13至16世纪的精致青铜浮雕与雕像,是贝宁王国宫廷艺术的巅峰,在1897年,英国发动“贝宁惩罚远征”,武力攻陷并焚毁贝宁城后,作为赤裸裸的战利品被劫掠至英国;
亚述帝国的猎狮浮雕,来自伊拉克北部,这些描绘亚述巴尼拔王猎狮场景的巨石浮雕,气势恢宏,是古代两河流域艺术的瑰宝,由英国考古学家奥斯汀发掘并运回。
这些来自世界不同角落的珍宝,共同构成了一幅由殖民权力书写的“全球文明”图景,每一件都标注着其原生地的坐标,也烙印着一段被剥离故土的记忆。
带着这份愈发清晰的历史感知,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中国馆。
刘伊妃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苦笑:“我都不敢进去了,感觉会很郁闷的,看着这么多好东西被英国人囚禁在这里。”
“落后是这样的,走吧,今天我们也吃一吃‘忆苦思甜’饭。”
身边有一个亚裔面孔的年轻男子走过,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小刘的这句话有些不同意见,只是看到这对情侣的仪表姿态、以及身边黑衣阿飞的气势,瘪了瘪嘴欲言又止。
小情侣步入中国馆,空气仿佛都比其他展厅更沉凝几分。
从商周的青铜重器到汉代的陶俑模型,再到唐三彩和明清瓷器,中华文明数千年的流光溢彩在此汇聚,却因脱离了原生语境而显得沉默而疏离。
刘伊妃在一组唐代三彩胡人俑前停下。那些骆驼和深目高鼻的胡人形象栩栩如生,色彩斑斓。
“这些也是被抢来的吗?”她小声问。
“不全是。”路宽摇摇头,声音平和地解释,“很多是通过贸易或外交途径流出,清末民初时因政局动荡、古董市场混乱,被各国收藏家和大博物馆低价购得。但本质上,仍是国力衰微时,文明珍宝的流失。”
他们走到易县三彩罗汉像前。
那尊等身大小的罗汉静坐于展柜中,面容悲悯安详,釉色在灯光下流淌着千年时光的润泽。
周围是各国游客嘈杂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与佛像的静谧形成了奇异对比。
刘伊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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