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飘出的防蠹药粉气息,让她想几天前在香槟城阁楼里的樟木箱,混着老羊皮特有的腥甜气息。
穿卡其色工装裤的档案员正在给文献除尘,见她进门递过一双白手套:“戴上这个,文献都很脆弱,小心些。”
“谢谢,文森特。”
“Iris给我打了电话,你是今天晨间的第一位访客。”现年五十多岁的文森特凝神看了她几秒:“你和她真像。”
脸型像、神态像、口音像。
只有眼神还差了一些。
文森特递上一本黑色硬皮登记簿:“来吧,这里签名。”
小刘声音清甜:“可以告诉我Iris的登记在哪一页吗?”
档案员撇撇嘴,也没有多抱怨两句麻烦,当即返身回到书架,翻找了两分钟后将一本表皮几乎脱落的登记簿摊开。
1995年3月12日的访客记录——第207页,蓝色墨水洇染的“IRIS CHANG”签名至今未褪。
刘伊妃戴着白手套,细细地拂过她的名字,逼着自己开始沉浸式体悟张纯如当时的心情。
她要记住这个场景,甚至记住今天这间档案室里的灯光、温度、味觉、触感。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么卓绝的天赋,唯有像他要求的一样,尽可能地去代入和体验。
防磁柜开启的瞬间,带着历史意味的陈年气息裹着凉意扑面而来。
小刘戴着白手套的指尖刚触到《魏特琳日记》的锁线装订处,好像感觉到了1937年的金陵梅雨季潮气,竟在加州干燥的空气中复苏。
泛黄的内页上,1937年12月17日记录着:
“今夜有30多名妇女翻墙闯入校园,她们的长发被剪得参差不齐——这是为躲避日军强暴自行削发的痕迹。”
尽管已经从剧本、史料、手记日记中无数次看到这句话,但小刘翻页的手指,还是有些不能自已地颤抖。
再没有比真实的历史更加触动灵魂的了。
她没有看得太多,而是在脑海里一直模拟和体味张纯如当年的情感。
路宽跟她系统讲解过传记电影角色的准备方法。
由表及里,首先自然是深入了解角色的生平性格、社会背景、历史环境,阅读相关书籍、日记、信件、采访来掌握角色的内心世界和外部环境。
在重走角色道路时,观察周围环境、人物行为、语言习惯,尝试模仿角色的生活方式,如饮食习惯、作息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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