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官并非说要让工匠治理天下,只是想说明,匠人乃‘治世之基’,就像盖房子需要地基一样,没有坚实的地基,再华丽的屋顶也会塌;没有工匠造出的农具、器械,再贤明的君主,也难让百姓安居乐业。”
虞世南眉头微挑,走到案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礼记》,缓缓说道:“《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各有其位,士者治国,农者养民,工者造器,商者通财,这才是天下有序的根本,你若过分抬高工匠,岂不是乱了‘士农工商’的次序?若百姓都去学手艺做工匠,谁来耕种土地?谁来执掌朝政?”
温禾知道虞世南的想法,是受了所谓士农工商阶层的传统观念影响,也不着急反驳,只是笑着问道。
“虞公觉得,‘士农工商’的次序,是‘高低之分’,还是‘分工之别’?”
虞世南听到温禾的反问,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自然是士者居首,其余皆为从属”,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
若是说“士农工商有高低”,可方才温禾说的“无工匠则无衣无食”,偏偏戳中了要害。
若是承认“只是分工”,又与他多年秉持的“士为天下纲”的观念相悖。
片刻后,虞世南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活了近七十年,见多了朝堂辩论,今日竟被一个十一岁“稚子”问得语塞,倒是少见。
他定了定神,目光重新落在温禾身上,语气缓和了几分。
“高阳县子以为,所谓士农工商,不过是各司其职的分工,并无高低之分?”
“当然。”温禾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坦然。
“或许人出生时会有家境贵贱之别,但做事本身,不该有高低之分。虞公试想,若是没有工匠织布,您穿什么?没有工匠造锅,您用什么煮饭?没有工匠盖房,您住哪里?单论‘做事有用’,那些只会读死书、却不懂实务的干禄士人,难道不比工匠差远了?”
这话一出,虞世南顿时有些不悦。
他一生推崇儒学,视士人为“治国之本”,最见不得人贬低士人。
可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温禾说的不是“士人无用”,而是“空谈的士人无用”,偏偏这话戳中了当下朝堂的弊病。
确实有不少官员,只会引经据典,却连春耕秋收的时节都分不清,更别说解决百姓的实际难题。
“此事……待老夫回去想想,过几日再与你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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