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报于陛下知晓。”
一番话,看似禀报流言,实则将“民怨”、“地脉”、“名讳犯忌”、“器物不祥”这些最能触动赵祯神经的要素,巧妙地编织在一起。
尤其是联系到刚刚发生的河北地震和辽国境内幽州巨震,更让这些流言显得有几分“应验”的诡异。
赵祯脸上的舒缓之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
他本就因国事艰难、子嗣问题而笃信天命鬼神,刘恢所言虽出自民间,却与他内心的隐忧隐隐契合。
文彦博、富弼主持的六塔河工程,不仅劳民伤财,酿成大祸,竟还引出如此多的“不祥之兆”!
他沉默地站在一株盛放的牡丹前,目光却已不在花上。
春风拂过,带来花香,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重。
邓宣言在一旁屏息凝神,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良久,赵祯缓缓转身,声音冷冽如冰:“邓宣言。”
“奴婢在。”
“传朕口谕。”赵祯的目光扫过刘恢,最终落在邓宣言身上,“诏遣内侍省得力勾当官作为中使,并调拨皇城司亲事官,前往河北,专项查勘六塔河工程相关事宜重点查证村落名讳、器物形制等情,并深入访察民间,对此工程之真实议论,及是否有关联灾异之传言。”
“是!奴婢遵旨。”邓宣言心头一震。
刘恢伏地道:“陛下圣明!如此可明辨真伪,安靖人心。”
赵祯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望向满园春色,却只觉得那姹紫嫣红背后,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禁中的很多事情是瞒不住人的,尤其是内侍省的大动作。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虽未明发诏书,但“中使奉旨出京”的风声,还是迅速传到了政事堂。
时近午时,政事堂内气氛凝重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首相文彦博,次相富弼,参知政事王尧臣、曾公亮四人紧急聚议。
窗外春光正好,堂内却是一片肃杀。
“六塔河工程,功过是非,朝野早有公论!”
文彦博首先按捺不住,怒道。
“如今内侍竟以市井无稽之谈蛊惑圣听,乃至遣中使置狱!此风一开,权阉倾轧外朝,国将不国!”
这话都能说出来,显然,文彦博这是真着急了。
因为文彦博能上位,其实跟攀附张贵妃是脱不开干系的,他跟刘沆、张尧佐是一路人,都是贵妃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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