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檐下聚集的人群还在议论纷纷,话音穿过连缀的雨幕,等落入纸人张的耳中时只剩下嗡嗡一片,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谁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这些倮虫的肉眼根本就看不见,那道出现在街中央的古怪身影。
对方手里撑着一把装饰繁复,只有戏台上才会出现的白色纸伞,伞下的身躯却笼罩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之中。
下压的伞面往上一抬,露出一张纸人张无比熟悉的面容,两只冰冷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自己。
“该死的小白脸.”
纸人张紧咬着牙关,两颊没有血肉支撑的面皮不断抽动,眼中无惧,只有恨意。
这时候他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在算计对方,对方也在算计自己。
白脸程显然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暗中买了这座安全屋的钥匙,并且会将这里作为刺杀失败后的藏身位置。要不然对方绝对不可能会找来这里。
“贼操的人道,都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纸人张侧头啐出一口浓痰,脚下一蹭,转身就跑,浑然不顾溅起的污水已经打湿了脚上的千层底布鞋。
手里那把油纸伞掉在地上,被潮湿的冷风吹着往前滚动。
可他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周围漫延的灰白色线条。
三十米外,雨是雨,月是月,路灯照着街面。
三十米内,灰的瓦,黑的墙,水墨涂抹八方。
屋檐下的那群普通倮虫,此刻也被命域笼罩。黑白二色覆满了他们全身,沦为与草木无异,毫无知觉的背景。
与此同时,一头头伥鬼出现在长街的左右两侧,手里清一色都提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可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平静目送纸人张从面前跑过。
突然,纸人张双眼豁然瞪大,本该在身后的白脸程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空洞的眼眸中恨意翻涌,手中的纸伞变作一把快刀,呼啸斩下。
咔擦
纸人张的身体竟被这一刀劈的四分五裂,无数糊着纸片的薄篾四散横飞。
一道更加干瘪削瘦的身体从中浮现,手中抓着一把棕刷,凌空一挥。
漫天的纸片转眼间将周遭的灰白全部覆盖,纸人张奔袭的速度陡然暴涨,从白脸程的身旁一掠而过。
可就在错身的瞬间,一把血迹斑驳的屠夫钩从斜刺里杀出,从纸人张的面门上穿过。
但出人意料的是,钩尖拽出来的不是三魂七魄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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