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应,谁料他一挥手,当即就把我面前的一名侍女杀了。一刀穿胸,血沫子溅到了我的酒水上。她叫阿青。那一刻,那位阿青姑娘濒死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像一条渴死的鱼。”
“然后石崇告诉我,他杀人的原因,仅仅是这位侍女没能令我饮酒。”
“这并不是石崇一个人的毛病,我是当过三公的人,自然也知道,洛阳的权贵里,有多少藏污纳垢之事。有因为看中一匹马,就在官道上抢劫杀人的;有喝酒时听下级忘说敬语,就将其一刀砍头的;还有什么因为写诗被压过了风头,就骗其入屋内活埋的。什么欺男霸女,贪污受贿,更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里,刘羡顿了顿,然后问道:“莫非这是洛阳才有的事吗?”
答案当然不是,普天之下,大多如此,人们其实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世人只道这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来如此,死后也如此,所以不再有任何怨言。
但此时此刻,刘羡却露出愤怒与被侮辱的神情,质问道:“纵使天下有高低贵贱之分,又何至于此呢?为何一个人要活,就要令其余人活不成呢?武皇帝治下十年太康之治,哪来真的政治清平?”
“早年我想,或许是武皇帝的问题,或许换了一朝,一切就好了。可这么些年来,辅政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认识的许多士人,甚至也包括认识的许多宗王殿下,在朝廷之中,别说有所作为了,就连自身都难以保全!不管他们是怎样的人,性情或好或坏,可一旦到了台前,其相残之惨烈,前所未有!”
刘羡说到这,司马乂、司马冏、司马玮等人死时的窘态,几乎又再次浮现在眼前了。
“所以我想明白了,是晋室立国不正!司马懿以诈术狐媚取天下,拉拢高士,自造家门,以九州之膏腴,贡朱门之臧否,致使不能体恤四民,积重难返,结果祸及子孙,亡国有日。诸位看现在这世道,谁还能置身事外?!到处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何止寒门黎庶,哪怕是王公贵族,也是一般无二!”
“我们若不能改换这世道,纵使怕死,难道就能躲死吗?这是绝不可能的!因此,想要天下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我们就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当年我的曾祖昭烈帝,若是与曹操共进退,总不失三公之位。可他仍旧不愿服输,再三起兵反曹,为何?无非也是同样的想法罢了。若这么活着,生不如死!”
“刘羡不才,不敢说大公无私,同时也畏死忧刑。可若是生死皆不由我,畏死又能如何呢?只有先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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