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所作所为,破坏力不是远远大过司马越吗?
但刘羡还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感到一阵由衷地惊悚,厌恶甚至要远远胜过对孙秀、贾谧。
司马越的这些谋划,听起来复杂,但实际上,能够在众人中保持一种低调感,最重要的只有一点:一定要压抑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伪装自己,将自己从一个人全然伪装成另外一个人。
这和大部分政治家的忍耐不同,就好比汉高祖刘邦,他忍耐住对仇人雍齿的厌恶,将他封侯,以安定世人之心。这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与秩序,政治家不得不在自我欲望与现实之间,做出的妥协与约束。
而司马越的忍耐,却全然不同。他就如同一张被拉满的弓,之所以压抑与改变自己的本性,就是为了更酣畅淋漓地释放。
这两者的区别,有时候很难分清。有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其意便是说,人心是很容易改变的。一个人伪装得久了,可能真的就会改变他的本性。一个人为了现实妥协久了,也可能会忍受不了苦痛而发疯。可无论是改变还是发疯,人的情绪总是真实的。
虽然政客们常常谈论所谓城府,想要以此树立权威,表现上位者的高深莫测,可真相处久了,也不难发现,他们就是板着一张脸,尽量少说话罢了。可一举手投足间,还是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喜恶。
最典型的例子无过于始皇帝,他看似为一统兢兢业业,可一旦打下了赵国邯郸,所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列出一串名单,全是儿时在赵国的仇人。
相比之下,司马越的这份伪饰与忍耐,堪称非人。他竟然忍耐了近二十年,一直扮演着一个绣花枕头的角色,让人完全看不出内里那炽热的野心。
可这恰恰是司马氏的绝技。司马懿在七十岁之前,谁不认为他是真正的大魏纯臣?和他一起发动高平陵之变的蒋济、陈泰等人,谁不是与他共事了几十年?他们都相信司马懿是真正来拨乱反正的。却不料自己从未认识过真正的对方。
后人常常会拿洛水之誓来揶揄司马懿的背信弃义,这当然重要,但又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司马懿,打破了人们对忍耐的认知——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忍耐七十年,让人看不出他的本性。从此,一切的交往逻辑都改变了。
在遭遇了这么多人与事后,刘羡其实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能有史书上宣皇帝所擅长的忍耐与掩饰。哪怕是孙秀这样作恶的天才,也无法掩饰他混乱的本质。这让刘羡一度怀疑,这种忍耐是否真的存在。
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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