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大发雷霆,为何竟会这般平静?”
胡铨笑了笑:“你这小郎自然没有接触过许多我大宋的高官,又是从山东来的,见得最多的,就是虞相公与陆相公了吧?
想来以他们二人的脾气秉性,听到你说的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八成会暴跳如雷吧?”
罗怀言点头:“这是自然,尤其是陆相公,发起火来,汉王都得退避三舍。”
胡铨收敛笑容,重重叹气,看着在阴影中的棺椁,喃喃说道:“我这老朽又有何办法?忠臣孝子全都死得不明不白,那么也只有变成佞臣逆子才能活下来了。”
说着,胡铨再次悲从中来,当场流泪哭泣,不过片刻,就已经嚎啕起来。
罗怀言原本想要出言劝慰,但想了片刻之后,也就再次叹气不语了。
世界上有什么事能比‘臣等正要死战,陛下何故先降’更悲惨吗?
赵构用事实告诉天下:有的。
那就是“臣等正要死战,陛下何故杀臣?”
从靖康之变开始,赵构为了苟活出卖了多少人?
宗泽、李彦仙、马扩、岳飞、赵鼎……这一连串人名之后,那是成千上万条人命,那是足以填满黄河的血泪!
摊上这么一名官家,让这些士大夫们又能如何呢?
胡铨哭泣半晌之后,终于擦干了眼泪:“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是不是不想将我放回去了?”
罗怀言点头:“自然得去山东走一遭的,到时候自然由汉王定夺。”
胡铨看着篝火,咬牙说道:“那老夫就去看看,你口中的汉王究竟是何等豪杰!”
十月十七日清晨,天空放晴,罗怀言带着众人继续上路。
到了这时,按照罗怀言的推算,临安城应该已经安定下来,可即便杨沂中发现蛛丝马迹,却也根本不可能立即追查过来。
更何况,生路已经近在眼前了。
中午之时,一行人抵达了吴淞江口的江湾镇,在这里,罗怀言登上了接应的船队,一行人直接出海向北。
此时的南北航道已经趋于成熟,船队顺利离开了两淮范围,进入了山东。
在抵达东海县之后,罗怀言让其余人沿海路继续北上直达济南府。
而他则是亲自下船,用锦衣卫的渠道向刘淮传信后,立即带着几名亲兵,一路向西狂奔。
终于,在十月二十五这一日,罗怀言抵达了彭城,并且见到了早就得到消息的辛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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