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董允肃容以对:
“周赧王无钱可还,愧怍难当,只得避于高台之上,羞于见人,后世遂讥其债台高筑。”
顿了顿,董允才又道:
“陛下……赧王末世之君,诚非吉兆。
“国家借债,古来罕闻,非为不知、不能,盖因不欲步赧王后尘,避此凶谶故也。
“是以臣恐真行此策,纵稍解国家一时之急,却深损陛下圣誉,深害王室体统。
“令天下忠臣志士忧而患之,一旦重蹈赧王覆辙,更为后世之人及野史谤书所讥。”
董允直言极谏已罢,深深俯首。
官寺烛火摇曳,将众人各异之色照得阴晴不定。
刘禅却是早就料到了董允会有此言语,此刻亦肃容正色以对:
“董侍中忧国心切,真忠臣也。
“周赧王之事,朕少时读史,便曾扼腕,其心可悯,其情可悲,然其行确实不智,亦不足效法。”
闻得天子此言,众人面面相觑。
天子既决议要向豪富借贷,又为何说赧王不足效法?
刘禅晓得众人疑惑,道:
“朕今日所举国债,与周赧王当年之借债,形似而神非,其间有云泥之别。”
“望陛下明示。”董允不解。
刘禅走回席前,却并未坐下:
“其一,朕借贷之目的,与借贷之根基与赧王不同。
“周赧王借债,不过为维系摇摇欲坠的周室空名,并无真实国力、兵力及税赋支撑。
“所举之战,各国诸侯人心不齐,乃是以卵击石、无丝毫把握之战。
“兼周王室国势衰弱,已非一世之忧,而乃百载之患,其根基早已腐朽破败,借贷便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自然难以为继。
“而我大汉之德,衰而不斩,前有世祖光武皇帝再兴炎汉,今有先帝与朕三续汉祚。
“天下人心在汉者若江水之鲫,不可胜数,万世不竭。
“如今,我大汉北伐大捷,还于西京,东征亦是连战连胜,一月速破吴贼重镇者三,武陵一郡响应,谓民心可用,军心正锐是也。”
刘禅环顾四座,道:
“大汉国势,已如日之升,与末周截然不同,此国债之根基也。
“朕既许以子钱,何患大汉忠贞爱国之士不为大汉蓬勃之国运、光明之前景助上一臂之力?”
天子声色从容,措辞不迫,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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