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嵩之所以错估少府的营收所得,则是因为炒茶、甜点亦或是其余诸如瓷器、漆器等商品,于掌握了核心技术且大规模生产的少府而言,成本控制得极其低廉。
原材料皆取自少府所辖的皇室物料地,营销渠道是倚仗少府名下的《大汉邸报》附属的《食货篇》,代言费不过就是向几位大儒定期馈赠些炒茶。
“这炒茶与甜点的消费群体,说到底还是官员,这一点卿应该清楚。”刘辩的目光落在曹嵩身上,道,“便以你曹家为例,每月采买的炒茶与甜点,单凭你中二千石那九千钱、七十二石米的月俸,恐怕是远远不够吧?”
曹嵩闻言怔了怔,垂首敛目,脑中飞快盘算着,回味着天子方才的言语,忽然眼前一亮,道:“国家的意思是……朝廷发放的俸禄,转了一圈,最终又通过少府回流到朝廷手中?”
“然也!”
刘辩很欣慰,曹嵩的脑子还是比较活络的,一点就透。
世家豪门有几家不参与政治?
积累家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供给儿孙进学之资与晋身之阶。
连续三代跻身二千石,方有资格称世家,即便是寻常豪强,族中也必有子弟担任低阶官职或佐吏。
据刘辩所知,不单单是曹嵩,许多官员每月的俸禄在补贴家用后,根本不足以购买多少炒茶和甜点,往往需要从家中支取钱财来购买炒茶、甜点这类“官场必需品”。
而朝廷从他们身上赚取的,又何止当初作为俸禄发放出去的那20亿钱?
汉兴二年少府所得的36亿钱净利润,还是在向朝廷缴纳了合计近10亿钱的市租(摊位费)、关税、漕运物流费等巨额商税之后的净剩。
尽管大头都进入了天子的内帑,但商税却是实打实地充入了国库。
代入这套观念,曹嵩忽然觉得眼前仿佛拨云见日,原本纠结的财政问题竟也是豁然开朗。
朝廷每年拨给各郡国的工程款项,发放给兵士的军饷,最终大抵也会如同官员的俸禄一般,以不同的形式回流,只是因百姓、兵士与官员的贫富差异,回流的速度与比例也有所不同。
这套思想,几乎彻底颠覆了曹嵩对于“富国”的认知。
在曹嵩……或者说当世几乎所有人眼中,唯有国库积蓄如文景之治下那般“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也就是连穿铜钱的绳子都因为长期贮存而腐烂断裂的盛况,方才是国家财政状况良好的表现,才算实现了“富国”目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