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空气中分明只弥漫着稻叶的清涩与湿泥的咸腥,但他仿佛从中嗅闻到了稻谷的芬芳,嘴角含笑,手执马鞭指向那十丈外的水田,对身旁随驾的治书常侍路粹道:“瞧,这便是深宫里瞧不见的美景,亦是朕每日批阅奏疏的动力源泉。”
路粹见天子心情愉悦,当即拱手,朗声附应道:“这亦是臣等追随在国家身后的缘由,唯有国家这般不世出的圣天子,方能致天下大治,万民殷富!”
刘辩闻言,转过头,伸出食指隔空朝着路粹虚点了几下,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子曰:‘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照此说来,你路文蔚这是在自比待时而动的贤才了?”
“臣不敢自称‘贤’!”路粹神态自若,毫无谄媚之色,反而语气坚定道,“但昔年五羖大夫(gǔ)在虞国不得入仕,在晋为奴,在楚牧牛,直至七十古稀之年得遇秦穆公,始拜上大夫,方展其才。”
“若无明主慧眼,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又能如何?”
路粹毫不吝啬对于天子的褒赞,话语略微一顿,继续道:“臣闻孔子教导弟子倡导因材施教,而明君用人亦是如此。即便是鸡鸣狗盗之徒,亦能将之置于能发挥作用的职位上,令好私斗者为国征战,令贪婪之人充盈国库,令刻薄小人监察不法,此皆圣君方能为之而庸主不能为之也。”
“臣这般不肖之人,难道不是因此国家圣命方才忝列朝堂,置于如今这个合适的位置上吗?”
刘辩听得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伸出手用力拍打着路粹的肩膀。
有学问的人说起奉承话来,确实格外动听,竟比与妃嫔们大被同眠更觉舒爽愉悦。
况且,路粹所言,难道不是事实?
好私斗的典韦等人都成为了大汉战功赫赫的将军,曹嵩这般贪婪敛财之人自担任大司农后国库收入逐年增长,逐渐开始淡出权力中心的张让、赵忠、郭胜也时常打探世家豪门违法乱纪之事,并向廷尉府和御史台实名检举。
尽管心里认同,但面上还是要故作谦虚,因而刘辩摆手推辞道:“如今不过是天下大体恢复安宁,还远远不算大治,文蔚还是要多务实些,莫要净拣这些好听的来说与朕听。”
不过刘辩这边听得舒畅,一旁的侍中朱儁却暗暗撇嘴咋舌。
这些个酸文人,吹捧起天子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还张口闭口都是圣人的道理。
而与路粹同出蔡邕门下的阮瑀则是微眯双目,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摇头晃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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